大多都是酪浆或蜜水,偶尔喝酒也都是药酒和果酒居多,这会送来的是一壶烈酒,饶她饮得再慢,也被呛得咳嗽连连。
&esp;&esp;于是,饮到第三盏时,苏彦终于开口。
&esp;&esp;他问,“你怎么处置他们的?”
&esp;&esp;江见月扭头看他,看了一会,笑了笑,将剩下的半盏喝完。
&esp;&esp;她没有回答他,又到了一盏,在手中捧了半晌,一饮而尽。
&esp;&esp;“子檀呢?还有温氏子弟?”苏彦声音又起,“是我的主意,同他们没关系。”
&esp;&esp;江见月背过身,屈膝坐着,昏黄灯光下小小的一团。只托腮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虚空。
&esp;&esp;“皎皎,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苏彦深吸了口气。
&esp;&esp;江见月望向虚空的眼睛眨了眨,转过身来,抬眸看他一眼。
&esp;&esp;他的眸中退了怒意,面容柔和了弧度。
&esp;&esp;所以为了他们,他愿意好好说。
&esp;&esp;江见月轻笑了声,靠在墙边,又饮一盏酒。
&esp;&esp;“那你今日来作什!”苏彦终于压制不住怒火,拍案起身。奈何他成日被喂软骨散,手足无力,骤然的起身除了让自己摇摇欲坠愈发狼狈,便是晃动起铁链镣铐发出刺耳的声响。
&esp;&esp;这样的声音萦绕耳际,从来端方的青年面容扭曲。
&esp;&esp;即便这半年中,他已经听了无数回,他也没有适应。
&esp;&esp;他从未受过这样的折辱。
&esp;&esp;更无法想象是出自她手。
&esp;&esp;然江见月掀起眼皮看他,却觉得可笑。
&esp;&esp;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esp;&esp;静了半晌,终于给他一点回应。
&esp;&esp;如她所想,如是说。
&esp;&esp;她说,“师父,你别生气。今个朕来,是为您好,免你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您可一直都是君子。”
&esp;&esp;她站起身来,倒了盏酒送到他面前,笑意婉转,“新年快乐。”
&esp;&esp;苏彦眼中的火焰在跳动,瞥过头去。
&esp;&esp;“朕忘了,原在前岁时,师父就没有陪朕一起守岁,早就食言了。”她伸出手,箍住他下颌,蛮横地将他转过头,迫使他同自己四目相对。
&esp;&esp;苏彦提不上力,在她掌心挣扎,对这样举止痛彻心扉。
&esp;&esp;他教她礼仪仁智信,温良恭谦让,到头来她居然学会了豪夺与囚禁。
&esp;&esp;“别叫我师父!”他喘息吐字。
&esp;&esp;江见月捏在他两颊的手顿了顿,怔怔看他,忽觉视线暗下,原是门边墙角的那盏灯烛熄灭了。
&esp;&esp;黑暗中,她冲他点头。
&esp;&esp;持酒盏的手抬起,拨了他一脸,“朕成全你,苏相。”
&esp;&esp;她退回门边,将那盏已经不亮的烛台踢走,继续喝酒。
&esp;&esp;不胜酒力,她早起了醉意。
&esp;&esp;不知何时,手一松,靠在墙边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