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香气在船舱中,好一会儿才散去。
&esp;&esp;一人一碗酸汤,很快就喝完了,王朝晖很有眼色,让自家丫鬟去洗碗,笑嘻嘻道:“赵娘子,你这再做了能不能喊我?我给你出伙食费!”
&esp;&esp;他很喜欢吃她的手艺,又不敢白吃白喝,到京城还有三日,他饿不动了!
&esp;&esp;“你去京城做什么?”张白圭吃饱了饭,身体也舒服些,便笑着问。
&esp;&esp;王朝晖哼笑:“我爹搭上了一个公公,做些皇城买卖,好像是……绒花还是什么?赚钱了,喊我去帮忙。”
&esp;&esp;他叹气。
&esp;&esp;虽然他读书不好,但真的不想做生意。
&esp;&esp;他就想瘫在江边,晒着太阳做个小废物。
&esp;&esp;赵云惜笑了笑,他家是真有钱啊。
&esp;&esp;“你们呢!我猜是参加会试吧?”他满脸艳羡,说好每三年武昌府就录取八十名举人呢?瞧瞧,他们这都四个了。
&esp;&esp;谁家夫子教出来的,太厉害了。
&esp;&esp;王朝晖想往他们船舱里挤,却被张白圭捏着衣领丢出去:“挤。”
&esp;&esp;最豪华的被王朝晖包了。
&esp;&esp;“那你们来我房间?很宽敞很明亮。”他诚恳邀请。
&esp;&esp;船上做饭并不容易,赵云惜做汤炖羹,吃了满肚子的汤汤水水。
&esp;&esp;发誓等上岸后,一定好好吃碗饭。
&esp;&esp;然后——
&esp;&esp;上岸后,她从这头吃到那头。
&esp;&esp;“打个商量,我点一份,然后要双碗筷,分开后,你一碗我一碗。”赵云惜琢磨,带着五个少年,吃一条街应该轻而易举。
&esp;&esp;王朝晖兴致勃勃:“先吃这个芹菜肉酱汤饼!我闻着很香。”
&esp;&esp;叶珣眸光微闪,他抿了下唇,笑着道:“姐姐坐许久的车,先吃碗馄饨,开开胃再说。”
&esp;&esp;赵云惜一想,有道理。
&esp;&esp;“包子!热腾腾的香菇肉包子!大葱羊肉包子!”
&esp;&esp;赵云惜:“来个包子。”
&esp;&esp;她掰了一点吃,剩下地都给王朝晖了。
&esp;&esp;吃完饭后,对京城的民风也有些许了解了。赵云惜这才找着客栈住进去,开始找房子。
&esp;&esp;她绕着京城跑了几圈,在买菜时,跟小贩多聊了一会儿,片刻后,便有些纠结地想。
&esp;&esp;贡院离翰林院太远了。
&esp;&esp;她琢磨片刻,还是决定离翰林院近些,那就不能急着买,先在贡院附近租房子,等来年考试完再说。
&esp;&esp;会试、殿试,这些他应该都没问题。
&esp;&esp;赵云惜信心满满。
&esp;&esp;谁知——
&esp;&esp;白圭拿着顾璘给的推荐信,以游学的名义进了国子监,读书去了。
&esp;&esp;她扳着指头算,还要四个月才会试,便琢磨着做点小生意。
&esp;&esp;“我若是在国子监摆摊,会不会影响你?”赵云惜有点偶像包袱了。
&esp;&esp;在江陵时,大家都穷,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谁能赚钱谁就是大英雄,但京城不是。
&esp;&esp;这里讲究尊卑有序,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esp;&esp;“不会,若有人因此看不起我,定然是我学问不够碾压,和娘亲有什么关系?”张白圭慢条斯理道。
&esp;&esp;赵云惜叹气。
&esp;&esp;“罢了,我们也没那么缺钱,世人的嘴巴如刀,我还是别留下话柄,我再琢磨琢磨还有什么能赚钱的。”
&esp;&esp;若是开店,藏身幕后,就没这个问题了。
&esp;&esp;“我近来见国子监小食堂有空档,娘要去吗?据说一天能赚百两银子。”张白圭笑吟吟道。
&esp;&esp;赵云惜:!!!
&esp;&esp;“你知道的,我没那么爱钱。”她搓了搓手,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报名啊?”
&esp;&esp;张白圭轻笑:“我看了,有卖面、卖粉、卖炒菜、包子等,你的炸鸡和炸排骨目前还没人卖呢。”
&esp;&esp;在江陵时,大家对炸鸡的热情,那真是如火般炽热。
&esp;&esp;他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
&esp;&esp;赵云惜抱着钱罐子,满脸忧愁地望着外面。
&esp;&esp;做还是不做。
&esp;&esp;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esp;&esp;张白圭捧着书,不由得抿着唇笑,娘亲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esp;&esp;“做吧,到时候我帮着你卖。”有钱花才是真的。
&esp;&esp;第89章
&esp;&esp;想做国子监生意,自然要抓紧,赵云惜纠结片刻,便果断起身,洗漱过换衣,催着白圭一起走。
&esp;&esp;“我们先去问问,成不成是另外的事。”她笑着道。
&esp;&esp;张白圭闻言,摇头失笑。
&esp;&esp;“成,我带你去找院长。”
&esp;&esp;赵云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这才两三日功夫,他连院长都认识了,不会又像李士翱、顾璘一样,一见张郎便觉气运滔天,亦觉是帝师之才,从此一心拱卫。
&esp;&esp;还真是。
&esp;&esp;因着院长是徐玠。
&esp;&esp;赵云惜知道的一瞬间,就在心里为张居正竖起大拇指,他的文采和相貌,令他所向披靡,实在太厉害了。
&esp;&esp;原本存有疑虑的要不要卖炸鸡,此刻也安定下来。
&esp;&esp;徐玠对张居正颇有赏识,区区炸鸡店,不在话下。
&esp;&esp;于是——
&esp;&esp;赵云惜签下契约,交了大额租金,便进国子监去看小店铺。
&esp;&esp;铺面真的很小。
&esp;&esp;长宽各三米,桌案和灶台就占了一半。
&esp;&esp;用来卖炸鸡,倒是正好。
&esp;&esp;赵云惜看着陈旧的摆设,琢磨着若是换一套,也不知得多少银钱。
&esp;&esp;京城什么都贵,材料贵、人工贵,成品更贵。
&esp;&esp;但是想了想,她还是让人重新装修。
&esp;&esp;旁得不说,做吃食的地方,必须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