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孙颉一直在等待时机。
&esp;&esp;他是泰山郡本地人,寒门出身,靠给郡守府抄写文书为生,因为抄错了卷案,而被已故泰山郡代郡守诸葛珪夺了营生,可他家中的田地早就卖给世家了,无田可耕的他,一夜之间从一个受人尊敬的儒生,成为了乞丐。
&esp;&esp;恰逢冀州人朱成响应大贤良师的号召起义,他就主动投奔朱成,因为熟悉泰山郡的情况,又是本地人,他在起义军中很快收获了一批追随者,声望甚至隐隐超过了朱成。
&esp;&esp;围困泰山郡的建议,就是他向朱成提议的。
&esp;&esp;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对于起义军来说,泰山郡三面环山,尤其是北面,有泰山和黄河两道天险,易守难攻,乃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朝廷任命的新太守还未到任,代太守病故后留守城中的只有其长子诸葛瑾,和诸葛瑾从东面县国召来的帮手——曹班。
&esp;&esp;可曹班区区一县国之力,又能守住治所奉高县到几时?
&esp;&esp;不若就让朱成领兵去试他一试,成功了,他们占领泰山郡,他就是最大的功臣,不成功,他另起炉灶,退守博县伺机东山再起。
&esp;&esp;而现在,机会不久来了吗?
&esp;&esp;得到泰山郡守备军撤离的消息之后,他本想立刻召集黄巾徒众,攻打泰山郡,但被手下人拦住了。
&esp;&esp;“曹班毕竟是不其国相,读过书的,但凡读书人必狡诈,难保这不是诱敌之计呢?”
&esp;&esp;他内心是不觉得曹班懂什么计谋的,那日朱成带着黄巾众围泰山郡,曹国相曾在城墙上对他们喊话,观其样貌听其声音,可能年纪还不如诸葛珪家的长子大呢,就算读过书又如何?他见了自己还要唤一声父老呢!
&esp;&esp;但是泰山郡夜间突围的事实又摆在眼前,如今他虽然当了首领,手下也不全都是服他的,因此他一边眼馋这难得的机会,一边又畏畏缩缩不敢行动。
&esp;&esp;直到深夜,他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esp;&esp;“奉高县的骑兵打来了!”手下教徒来报。
&esp;&esp;“什,什么?”
&esp;&esp;他迷迷糊糊捕捉到“打”这个字,立刻清醒,推开榻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女人,连滚带爬下榻,“你说泰山郡打来了?他们多少人?”
&esp;&esp;传信教徒急得快哭出来了:“他们已经到城门口了,将军快去看吧!”
&esp;&esp;距离博县越来越近,曹班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兴奋或是寒冷而颤抖,皮肤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雨越下越大,前路却越来越亮。
&esp;&esp;“到了。”她听见符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视线前方,一座城池缓缓出现在灰黑色的雨幕中,天地也都是一片苍茫的灰。
&esp;&esp;曹班抬手,两千骑兵齐勒马,嘶鸣声响彻天空,破开夜色,迎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