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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玫瑰(2 / 4)

&esp;&esp;这个名字让贺昱晖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esp;&esp;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够强,够疯,够拽。可现在,他才意识到,有一种压迫力,根本不是来自信息素的威压。

&esp;&esp;直到见到祁栖白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

&esp;&esp;她的灵魂里,有别人留下的色彩。

&esp;&esp;——不是身体的沾染,是信仰。

&esp;&esp;“啧。”

&esp;&esp;贺昱晖咬着后槽牙,突然轻笑一声,眼神重新转回来,吊儿郎当地看向展渊,声音懒散,却字字锋利:“怎么,你喜欢的那个,还没有发热期能让你趁虚而入呢,羡慕了?”

&esp;&esp;展渊:“……”

&esp;&esp;贺昱晖歪了歪头,手插在军风外套口袋里,像个刚从赌场里抽完烟的浪荡鬼,懒洋洋往旁边倚着,“你以为她不让我碰是因为有主?”

&esp;&esp;他盯着展渊,笑意一寸寸收敛,嗓音沉了:

&esp;&esp;“我倒是觉得,没一个alpha能配得上她。”

&esp;&esp;“祁栖白也不行。”

&esp;&esp;展渊眉头轻挑,却没说话。

&esp;&esp;金曦离开的第三天,天色仍灰沉沉的。

&esp;&esp;皇城西廊尽头,风猎猎吹起黑色披风的下摆。金屿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尊雕塑般伫立在雨影中,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esp;&esp;照片纸已微微卷边,显然被反复触摸过。

&esp;&esp;?他手指粗糙,骨节分明,指腹缓慢摩挲着照片上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女孩一头亮金色的头发,和旁边的黑发女人截然不同,碧眼生光,笑容软糯得像阳光下的牛奶布丁。

&esp;&esp;他寸头刚硬,肤色偏深,是军中典型的alpha型保镖身材。刀削斧刻般的面部轮廓配上冷硬沉默的眼神,平日里连帝都的少将见了他都要绕路。他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刽子手,是帝国最令人忌惮的“活命保险”。

&esp;&esp;但此刻,他低着头,盯着那张小小的笑脸看了很久。

&esp;&esp;雨水沿着他宽厚的肩膀滑下,打湿了照片角,他却毫无反应。

&esp;&esp;?胸口沉闷得像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气。

&esp;&esp;金曦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可那天她第一次被俘送入帝都,他偶然看到她的身体检查记录,眼角扫过那一栏赫然写着:“dna样本编号待归档”。

&esp;&esp;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悄拷贝了编号。

&esp;&esp;——一个细到不能再细的念头,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不咳不咽,只能任它钝痛。

&esp;&esp;次日清晨,金屿孤身去了帝国生物研究中心。雨未停,他披着风衣,浑身滴水站在门口,像一把从战场上归来的未封刀刃。

&esp;&esp;他没有带随从。独自递出特别通行令,提取了金曦的dna档案,又在样本室门外,从自己胳膊上抽出一管血。

&esp;&esp;没有上报,也没有通知谁。

&esp;&esp;?他找了一个不会插手帝国政治的旧识——盛禹年,帝都大学实验室主任。

&esp;&esp;“匿名比对两组样本。”他声音不高,语气一如既往地冷。

&esp;&esp;盛禹年接过试管,挑了挑眉,调侃道:“捡回了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esp;&esp;金屿嗓音沉哑:“是姐姐。”

&esp;&esp;他说完那句话就转过身,站在窗边,背挺得笔直如军棍。雨水砸在玻璃上,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esp;&esp;两个小时后,盛禹年将报告交给他时,神情不再轻松,声音也低了几个度:“……你确定要看?”

&esp;&esp;金屿点头,接过那迭纸张,指尖冻得发白。他翻得很慢,一页一页,最后停在那条基因分析栏上:

&esp;&esp;【同母异父,一级血缘关系确认率:99999。】

&esp;&esp;他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眼神像落入水底的铁锚,无声沉了下去。

&esp;&esp;盛禹年盯着他良久,也没再笑,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低声说:“恭喜啊,金屿。你找到了。”

&esp;&esp;金屿没回答。

&esp;&esp;他只是把报告折好,整整齐齐地塞进风衣内袋。

&esp;&esp;帝都的夜总是这样,华丽却冰冷。霓虹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裂痕,如同没被缝合的旧伤。

&esp;&esp;城西一家老酒馆,灯光昏暗,角落里坐着个年轻男人。

&esp;&esp;黑皮肤,寸头,肌肉线条紧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他的肩背挺直,军靴踏地,哪怕醉意翻涌,也依旧像个警戒状态下的保镖。

&esp;&esp;——金屿,帝国第三安全卫队最年轻的“白银盾”。

&esp;&esp;可今晚他没有任何使命。

&esp;&esp;他独自坐在吧台最里侧,喝完第五杯烈酒,终于从内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老照片。

&esp;&esp;照片磨得发黄,边角起翘。女人盘着黑发,端庄却病态地瘦削。

&esp;&esp;而她身侧,还有个小女孩的剪影,被剪裁得极不完整,像从别的照片上移过来的。

&esp;&esp;金屿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脸,像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反复逼问自己。

&esp;&esp;他喝得很慢,低头的侧脸如刀劈斧刻,眼神沉得仿佛能滴出墨。

&esp;&esp;他的母亲,是曾经帝国最稀有的s级oga,被从联邦掠来,成为帝国贵族的“战利品”。那场结合短暂而沉默。

&esp;&esp;金屿出生后不过五年,他的父亲便在星域交锋中战死。他的祖母,一个冷漠的贵族寡妇,在权力争斗中将金屿看作累赘。她逼迫母亲改嫁——或者自尽。

&esp;&esp;母亲选择了后者。

&esp;&esp;她在那个冬天纵身跳入冰湖,留下的只有这张照片,还有一句话:

&esp;&esp;“我还有一个女儿……她在那边。”

&esp;&esp;那时金屿才六岁,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母亲死前几夜,总会把这张照片紧紧贴在胸口,低声呢喃什么“阿曦”……他以为那只是梦话。

&esp;&esp;后来祖母也死了。

&esp;&esp;他从此被编入皇家警卫的训练营,一直一个人。他拼命往上爬,拳头打碎过训练墙壁,骨头断裂二十一次,从来没喊过疼。

&esp;&esp;他本该毫无感情,是皇家军部最硬的刀,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暴雨里坐了整整一夜。

&esp;&esp;吧台旁的空酒杯已经堆成小塔,他身上淋着从门缝灌进来的雨,短袖湿透,寸头下的脸冷硬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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