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尽头，那人影笔挺如枪，军服上金线雪纹，肩章刻着联邦的鹰隼印徽。
&esp;&esp;他站得极远，背光而立。
&esp;&esp;却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祁栖白。
&esp;&esp;她的养父，她的战神，她曾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信仰。
&esp;&esp;祁栖白微微侧过脸，那张清冷得近乎神祇般的面孔上带着克制的锐意，一眼望过来，仿佛隔着十年刀火。
&esp;&esp;金曦喉头一紧，眼眶突地发热。
&esp;&esp;可她没有流泪。
&esp;&esp;只是咬紧了牙，像多年前在训练场上无声挨过他一枪那样，咬出了血。
&esp;&esp;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忘了如何呼吸。
&esp;&esp;?祁栖白朝她走来，每一步都踩在金色的云纹石砖上，沉稳如战鼓擂心。
&esp;&esp;金曦想抬头，却几乎控制不住眼睫的颤抖。
&esp;&esp;她听见他开口——
&esp;&esp;声音依旧是熟悉的低沉，像寒铁浸雪，干净克制，却不知为何，恍如梦魇醒时，清醒得让人发疼：
&esp;&esp;“把她的束缚解开。”
&esp;&esp;他不是在和她说话，是在命令帝国的侍卫。
&esp;&esp;?语气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冷静与笃定，仿佛他不是来求人的，而是来取回自己东西的。
&esp;&esp;几名侍卫迟疑地对视一眼，没有动作。
&esp;&esp;祁栖白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向前踏近一步，身后披风如刃，气息逼人到极点。?“帝国若想与联邦谈条件，第一条——先把我的人还我。”
&esp;&esp;“……你的？”有位将领低声嘀咕。
&esp;&esp;金曦听到了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震。
&esp;&esp;她忽然觉得难以忍受这片空气的重量。
&esp;&esp;她不是他的。她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兵，是脱了他后腿的罪人。
&esp;&esp;她的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明明嗓音已嘶哑，却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esp;&esp;那双早年间站在战术图前为她画路径、在训练场边默默看她负伤的手，现在竟然替她撕开帝国宫廷的边境线。
&esp;&esp;——她成了祁栖白的软肋。
&esp;&esp;从来都是他保护她。?哪怕她已经不值得了。
&esp;&esp;金曦死死攥着被抑制环勒红的手腕，心头仿佛被万钧压顶。
&esp;&esp;眼前的男人，眉眼还是记忆里那样锋利、冷静，神色从容如常，仿佛还站在联邦首都的中枢大厅里，调度千军万马。
&esp;&esp;可她知道，眼前不是联邦，是帝国的心脏。
&esp;&esp;他竟真的，孤身来了。
&esp;&esp;这一刻，金曦只觉得荒谬，又绝望。
&esp;&esp;“你不该来的。”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微发颤。
&esp;&esp;祁栖白看着她，目光淡静，却有压抑不住的细碎微光在眼底悄然浮动。
&esp;&esp;“你是我亲自教出来的人。”他道，语气极轻，却像铁铸，“没有人，有资格碰你。”
&esp;&esp;“祁栖白——！”她忽然喊出他的全名，嗓音一紧，像是咬断了自己的牙。
&esp;&esp;他静静看着她，没有动。
&esp;&esp;金曦低声道：“你为什么来？你不该来的……”
&esp;&esp;你是总司令。是联邦最后的王牌。
&esp;&esp;“我只是，来带回我的军官。”祁栖白道。
&esp;&esp;这一句不动声色的平静，让金曦眼前一黑，几乎快站不住。
&esp;&esp;她恨不得冲过去将他扇醒。?可她双手仍被锁着，像被命运钉死的囚徒，连反抗都显得可笑。
&esp;&esp;她咬牙，低声喃喃：“我已经不是你的军官了。”
&esp;&esp;祁栖白却只是看着她，轻轻吐出一句话——
&esp;&esp;“那就回来。”
&esp;&esp;简单四个字，叫她心底千疮百孔处忽然开始发热。
&esp;&esp;她低着头，肩膀轻微颤抖，像是努力压抑一场崩溃的风暴。
&esp;&esp;?她的祁栖白，那个在她十七岁时救她出训练营、在她伤重失控时轻拍她额头说“没事”的人，如今在帝国的权力中心，为她站成了一道绝壁。
&esp;&esp;可她只是低声问了一句：
&esp;&esp;“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叛国。”
&esp;&esp;祁栖白看着她，目光一如从前：
&esp;&esp;“知道。”
&esp;&esp;“但你还来？”她声音终于哽住。
&esp;&esp;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极轻极慢地说：
&esp;&esp;“你是我带出来的兵，我不养弃子。”
&esp;&esp;金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从内到外都在颤抖，都觉得自己的一文不值。
&esp;&esp;她的身体还在发抖。
&esp;&esp;不是出于畏惧，而是那种在极限生死之后，终于被某种温度安抚、却又无从逃避的本能反应。
&esp;&esp;祁栖白没有开口。
&esp;&esp;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像是唯恐一个不留神，她会再次从他怀中消失。
&esp;&esp;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冷硬——他是一个从战场上长出来的人，肩背如甲，臂骨如枪，连呼吸都带着铁与雪的气息。可就是这样一具冷得像兵刃的身体，却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
&esp;&esp;金曦的侧脸贴在他锁骨上，那银白色的发丝垂落在她颈侧。
&esp;&esp;有点痒。
&esp;&esp;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不想让那熟悉得近乎温柔的细节扰乱了自己心神。
&esp;&esp;可情绪已然奔涌而出，她根本无力克制。
&esp;&esp;她从来不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oga。?她是军人，是兵，是联邦最年轻的s级个体，是能够独自操纵四级机甲扫荡战线的疯子。?她想要的，是与他并肩。是成为能站在他身侧的人，而不是让他为了她——背上“叛国”的罪名。
&esp;&esp;她的声音终于轻轻响起，近乎耳语：
&esp;&esp;“你……用什么换我？”
&esp;&esp;祁栖白脚步没有停。
&esp;&esp;他抱着她，一步一步，穿过这座金色与冷铁交织的大殿，像是踏碎了帝国最坚硬的权威。
&esp;&esp;听到她的问话，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