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丽江时，周昱辰的衬衫依然平整得像是刚熨过，而周煜阳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锁骨。
&ot;按计划先去酒店放行李。&ot;周昱辰推着行李箱，眼镜片反射着高原刺目的阳光，&ot;下午自由活动，晚上七点集合吃饭。&ot;
周煜阳一把勾住我的脖子：&ot;走！我带你去吃本地人才知道的米线！&ot;
&ot;行程表上写的是先去酒店——&ot;周昱辰的声音被机场嘈杂的人声淹没。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一家巷子深处的老店里，木桌上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过桥米线。周煜阳正跟老板用半生不熟的方言聊天，逗得对方哈哈大笑。
&ot;尝尝这个。&ot;周昱辰突然夹起一片火腿放到我碗里，&ot;和我们在家吃的不一样。&ot;
他的筷子尖擦过我的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低头吃了一口，抬头时发现两兄弟都在看我。
&ot;怎么了？&ot;我摸了摸嘴角。
&ot;没什么。&ot;周昱辰移开视线，喉结动了动。
周煜阳则直接伸手，拇指蹭过我的下巴：&ot;沾到汤了。&ot;他的指腹温热粗糙，在我皮肤上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两秒。
酒店房间分配引发了小型战争。周昱辰原定的是两间相邻标间，但周煜阳坚持要升级成套房。
&ot;三个卧室带客厅多好！&ot;周煜阳晃着房卡，&ot;晚上可以一起看电影。&ot;
周昱辰皱眉：&ot;价格翻了三倍。&ot;
&ot;我出差价！&ot;周煜阳已经拎起我的行李箱，&ot;佳颖肯定也想住套房对吧？&ot;
被点名的我咬着吸管装傻。最后周昱辰妥协了，但坚持要平摊费用。
套房比想象中还豪华。我的卧室朝南，窗外就是玉龙雪山。正在拍照时，门被敲响。
&ot;进。&ot;
周昱辰端着杯温水走进来：&ot;刚到高原多喝水。&ot;他放下杯子，突然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ot;有没有头晕？&ot;
他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我摇摇头，发现他今天换了隐形眼镜，那双总是被镜片遮挡的眼睛近在咫尺，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ot;老哥！&ot;周煜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ot;前台说顶楼有泳池！&ot;
周昱辰叹了口气：&ot;他永远静不下来。&ot;
&ot;但很有趣不是吗？&ot;我脱口而出。
周昱辰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ot;你更喜欢他那种性格？&ot;
&ot;我不是——&ot;
&ot;佳颖！&ot;周煜阳突然出现在门口，湿毛巾搭在肩上，&ot;泳池人超少！&ot;他的目光在我和周昱辰之间转了一圈，笑容不减：&ot;打扰你们了？&ot;
&ot;没有。&ot;周昱辰转身往外走，&ot;我去整理行程。&ot;
周煜阳凑过来，身上散发着阳光和青柠的气息：&ot;我哥又给你上高原反应课了？&ot;
&ot;他只是关心我。&ot;
&ot;我知道。&ot;周煜阳突然正经起来，手指卷着我的一缕头发，&ot;但他有时候太克制了。&ot;
泳池边，周昱辰坐在遮阳伞下看书，而周煜阳则像个大男孩似的不断从跳台跃入水中。我泡在浅水区，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周煜阳矫健的身影——水珠顺着他腹肌的沟壑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ot;别看太久，伤眼睛。&ot;周昱辰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递来一杯冰镇柠檬水。
我呛了一口：&ot;谁、谁看了！&ot;
周昱辰嘴角微扬，突然摘下眼镜用t恤下摆擦拭。这个随意的动作让他额前的碎发垂落，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莫名性感。
&ot;我也可以跳水。&ot;他轻声说，&ot;如果你想看的话。&ot;
还没等我反应，周昱辰已经走向跳台。他脱掉t恤的背影让我瞪大眼睛——不同于周煜阳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周昱辰的身材更修长匀称，像一柄出鞘的剑。
入水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水花。当他从池边冒出头甩动湿发时，我手里的柠檬水差点打翻。
&ot;怎么样？&ot;他游到我面前，呼吸平稳得不像刚运动过。
&ot;国家跳水队没找你真是损失。&ot;我干巴巴地说。
周昱辰笑了，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这一刻他一点也不像那个严肃的学生会长，反而有种危险的吸引力。
周煜阳突然从水下冒出来，溅起巨大水花：&ot;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ot;
晚餐在酒店顶楼餐厅。周昱辰点了一瓶本地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
&ot;成年了，可以喝。&ot;他模仿周煜阳的语气，引得我发笑。
酒过三巡，周煜阳的脸颊泛起红晕，开始讲我小学尿裤子的糗事。我气得在桌下踢他，却踢到了周昱辰的小腿。
&ot;抱歉！&ot;我慌忙道歉，却看见周昱辰嘴角噙着笑。
&ot;没关系。&ot;他在桌布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膝盖，&ot;反正不疼。&ot;
回房间的路上，周煜阳搭着我的肩哼歌，周昱辰则走在另一侧，手臂偶尔碰到我的。电梯里，我们三个的影子映在镜面墙上，亲密得像是某种不可分割的整体。
&ot;明天去雪山，&ot;周昱辰刷开套房的门，&ot;早点休息。&ot;
周煜阳却拉着我往客厅走：&ot;看会儿电影嘛！&ot;
最后我们挤在沙发上看了部烂俗爱情片。周煜阳渐渐歪倒在我肩上，呼吸均匀。我轻轻挪了挪，却靠上了另一侧周昱辰的肩膀。
&ot;困了？&ot;他低声问，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
我点点头，感觉他的手臂环过我的肩膀，轻轻一揽。这个拥抱克制又温柔，却让我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电影结束时，周昱辰把睡死的弟弟扛回房间，又回来轻轻拍醒我：&ot;去床上睡。&ot;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人把我抱起来。熟悉的雪松香气告诉我这是周昱辰。他把我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然后在门口停顿了几秒。
&ot;晚安，佳颖。&ot;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强撑着睡意嘟囔：&ot;晚安昱辰哥&ot;
黑暗中，我似乎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是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