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萤咬了咬牙,瞪着他道:“这些都是你该做的,狗就是狗,还想当人,做梦!”
他轻笑一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扶萤吓得立即要惊叫连连,只能死死咬住唇。很快,她受不住了,哭着道:“李砚禧,你这个狗奴才,你放我下来……”
“做梦。”李砚禧在她耳旁轻飘飘道。
她脸一下气得涨红,反手张牙舞爪又要打他,却又被他按住,只能难受得仰着脖颈低声抽噎。
李砚禧在她满是眼泪的脸上亲了亲,轻声道:“小姐唤我一声小禧哥哥,我便放过小姐。”
她恨得一口咬住他的脸,留下一圈牙印。
李砚禧却不恼,又问:“叫不叫?”
他来势汹汹,扶萤根本招架不住,一会儿想求他进,一会儿想求他退,最后只能小声道:“小禧哥哥,小禧哥哥,放过我,放过我……”
“好,小禧哥哥这就让青青舒服。”他笑着含住她的耳垂,将她放回褥子上,呢喃轻唤,“青青,青青……”
扶萤好几次想骂他,但也的确舒服,没能骂出口。
第二日起时,她立即翻脸了,毫不犹豫将人踢到了床下:“以下犯上的狗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李砚禧赤条条地爬起身,随意套了两件衣裳,好歹是没裸着,抱着衣裳一声不吭从窗子走了。
他不说话,扶萤更是生气,在床上对着枕头被子发了好一通脾气,听见外面的丫鬟担忧询问,才消停一些,起了身。
用完早膳, 所有人陆陆续续到了马场,今日要上场的已换了行头,在球场边上活动筋骨, 扶萤不上场,抬步去了看台。
二姐方兰芸也在看台上, 见她来, 上前迎了几步, 轻声道:“他们说今日要比赛, 都拿了银钱出来做彩头, 三妹看看要不要也添个彩?”
“二姐添了多少?”她直接开口问。
“我们几个姊妹都添了五钱银子,哥哥们添的多些。”
“那我便不做特殊了, 也和姐姐妹妹们一样, 添五钱吧。”她从荷包里拿出钱,放进看台的箱子里,又和方兰芸说话,“那位呢?”
方兰芸脸颊微红:“他还有些事,不能多待, 早起已走了。”
扶萤点点头,又与她闲聊几句,场上的比赛要开始了,便各自落了座。
昨日她刚学过一些,今日倒是有些兴致了, 还没说开始呢,便抻着脖子往场上看。
看台上的小厮清点了银钱:“这里刚好是十八两三千银子,马场再添一些, 一共二十两,作为今日的彩头, 哪位贵客能拔得头筹,这彩头便是谁的。”
场上都笑起来,说着打趣的话要争这彩头,各自排好队,只待小厮一声令下,双方便开始争抢厮杀起来。
扶萤看得兴致勃勃,还嫌座位太远,叫人将椅子往前挪了挪,坐到了围场的护栏边上。
两方抢球的过程中,有人抡起球杆的瞬间,忽然低呼一声捂着肩膀,险些摔下马去。
所有人都停了,为过去将那人扶下马,搀到边上。
扶萤隔得太远,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人都下场了,她才听球童说,原来是那人胳膊扭伤了,没法儿再打了,幸好是伤得不重,休息几日就好了。
只是这人一下场,人便不够了,正有人在场上喊:“有没有会打马球的?上来一个。”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会。”
扶萤皱了皱眉,扭头朝角落里看去,瞧见了李砚禧那张脸。
李砚禧会打马球?扶萤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李砚禧从小跟在她身旁,她还能不知晓他会不会打马球?恐怕连马球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吧?
“你是哪家的小厮?”场上的人问。
方兰漳打马踏出:“他是方家的小厮。”
问话的那人立即笑着道:“原来是方家的,行,你上场吧!若是打得好,本公子有赏。”
“多谢少爷。”李砚禧接过球杆牵着马便上了场,扶萤甚至来不及叫住他。
这个死奴才,胆子越发大了,一日日不知在想些什么,故意报复她,上场给她丢人吗?
扶萤在心里骂了一通,沉着脸又坐回去。
方兰芸看她一眼,低声询问:“三妹,可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她摇了摇头,这才收敛一些,深吸一口气,笑着道:“多谢二姐关怀,我无碍。”
方兰芸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静静观看。
场上又已开战了,扶萤的兴致却全没了,全程只盯着李砚禧的身影看。
李砚禧显然十分生疏,好几次扶萤都以为他要摔下马了,心都忍不住提起来了,他却又好生生地坐回去了,看得扶萤更是生气了。
场子逐渐热起来,李砚禧打着,熟练了许多,也似乎是明白了规则,扶萤的担忧还未完全放下,便瞧见他抡着球杆要去抢球,好几次旁人的球杆几乎都是贴着他的脑袋过去,扶萤气得又在心里骂:这个狗奴才,脑袋被削掉了心里就舒坦了!
上半场安然度过,他未得分也未丢分,也未受伤,好生生地站在角落活动,扶萤松了一口气,左右看一眼,想过去叫他下场。
可她还未起身,方兰漳便骑着马过来,停在她跟前。
“表兄。”她强行弯了弯唇。
方兰漳笑着问:“今日如何?还觉着无聊吗?”
“看懂规则后便有趣多了。”
“表妹猜哪一队能赢?”
“在我心里表兄就是最好的,我自然猜表兄能赢。”
方兰漳调转马头要走:“好,表妹既然以为我能赢,那我只能赢了。”
“诶!”扶萤又拦,“表兄当心,只是一场马球而已,赢与不赢,表兄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表兄可千万别因此受伤了,方才有人受伤,我都快吓坏了。”
“表妹放心。”方兰漳又转回来,“方才只是说笑,还是安全最要紧,我不会莽撞的。”
“这样就好。”扶萤朝他笑了笑。
远处,李砚禧瞧见她的笑,脸又沉了沉,将手上绑马球杆的布条又缠紧了一些,起身上了马。
很快,扶萤还未走到球场入口处,下半场就开始了。
她眯着眼,眺望坐在马背上的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回到了看台之上。
刚开始还好,渐渐地,李砚禧打得越发不要命起来,什么球都敢接,什么球都敢抢,连进了好几个球,场上被抢球的人看着已有些不满了,但他毫不在意,不仅不在意敌方的脏话,也不在意己方的喝彩。
又是一个从前方冲来,他不管不顾,弯身几乎冲进附近的马蹄底下,一杆将球带出,直往球门打去。
球进了门,他却也在起身的瞬间摔下了马,正在他前方全力冲刺的人急急刹住,带着身下的马转了一个大圈,可马儿前蹄上的铁片贴着他的小腿划过,当即,皮肉开绽,血肉横飞。
“嘭!”扶萤猛得站起,疾步朝球场上走去,她越走越快,几乎是用跑的,风拍打着的脸颊,带起一阵红晕。
下半场的倒计时随着最后的一球结束,场上早已停下,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扶萤很远便闻到血腥味,险些转头呕出来,却强忍着挤进人群之中,瞧见了他小腿上破开的口子。
“大夫呢?”她有一瞬的恍惚,颤抖着声音问。
她昨日未曾出现,场上的许多人都不认识她,方兰漳立即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