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自散场。宋兰亭有不少事要处理,便先行返回了书院,让曾烈陪同她一起去地契所在的位置考察一番———
祝凌那日并未拿走那只盒子,而是从中挑出了自己需要的地契和工匠身契,并已经约好了今日下午见面。
曾烈也是在永宁城里呆惯了的人物,熟门熟路地带她租了一辆马车,两人便晃晃悠悠地往郊区去了。
路上,马车里。
曾烈懒洋洋地翘着腿,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祝凌身上:
“你是不是对郑夫子和王夫子有意见?”
他可是清楚地看见了,在王夫子说完话之后,乌子虚这小子脸上有一瞬间的愕然,似乎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难不成当年被大中正阻止了的政令,乌子虚这小子认为是对的?他觉得她们两人失了作为女子的体统和身份?
曾烈拧起眉,正直英挺的长相显出几分凶恶来:
“静……郑夫子遇到了一个烂人,和离是脱离苦海,你该不会因为她嫁过人,便觉得她不守妇道吧?”
他语带警告:“你莫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不然,就算兰亭护着你,我也要将你狠揍一顿。”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在王夫子面前,也是一样。”
祝凌哭笑不得。
她那一瞬间的愕然,可不是针对郑夫子与王夫子本身。说实话,作为旁听者,她只想给这两位夫子点个赞,她愕然的是———
她老师死遁之后改头换面做了应天书院的掌院,虽说在燕国的上层肯定是瞒不住的,但至少明面上有个过得去的身份。可郑夫子和王夫子作为家族联姻的纽带,为何可以这般轻易脱身?不仅可以进入到书院里教书,还可以不拘束男女,混坐一席?
祝凌猜测,或许这其中,还有些她不知道的弯弯绕绕?
但这些思绪也只是一瞬,祝凌看着曾烈答道:“我并非对郑夫子和王夫子有意见,只是当时想到了些许别的事罢了。”
她面色诚恳:“郑夫子所托非良人,以至空耗数载青春。她本就是受害的一方,我怎么可能对她心生不愉?”
曾烈认真地观察了她半晌,确认她说的不是假话后,才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