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也应和着,右手却趁着大家都没注意,飞速地从桌上的那些匣子里胡乱抽出些许纸质的东西,顺便还从桌上的一打信件里拿走了几封。
这一连串动作只在几息之间。
孔文山没有往那边看, 他的视线巡逻在这群妖之中,思来想去,停留在房间内唯一没有露出原形的妖身上。
“虫牙, 你留下。”
被孔文山点中的人正是先前的山匪领头,他明显愣住了, 他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如纸。
绿青悄然投去同情的视线。
孔文山这句话,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办事不力的都死了。
虫牙偏偏是众妖里面对孔文山最忠心的一个,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个。
“你们都出去。”
他们一众妖你扶着我, 我扶着你地出去了。
刚一踏出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 然后便寂静无声。
草草听见声音之后, 把佝偻着的腰弯得更深了些。
孔文山蜕皮在即, 偏偏童子人数不够, 炼制不了丹药。
他只能靠着吞食妖来储存蜕皮所需要的能量。
孔文山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妖的。
他在很久,很久, 很久以前,也是人。
他是两百年前在一场饥荒中饿得吃观音土的人, 那时的他四肢骨瘦如柴, 只有腹部高高涨起, 撑起一层薄薄的皮, 仿佛已经濒临极限。
只要尖锐的物品轻轻一戳, 里面的内脏肠子就会混合着无法消化的土壤倾泻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