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郁闷过后，瓦西里也能理解。
他这场比赛的表现太耀眼了，这会儿站在巴萨门前，早被皮克、布斯克茨两位大高个儿严防死守，找他还不如找其他人。
不等瓦西里心头转动过更多的念头，哨声已经响起，克罗斯开始助跑了。
皇马八号跑至球前，以左脚为立足点站定，身体小幅度地向着左侧倾斜。
克罗斯抬起右脚，整具身体弯得好像一只弓着身子的大虾。
伴随着“唰”的一声破空声，克罗斯高抬的右脚挥下，以外脚背前部击打在了皮球上。
被克罗斯踢中的皮球自角球区飞起，划着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向了球门前点。
哪怕在运动战中已经放慢了进攻的步伐，前点的拉莫斯依旧迎着高速飞来的黑白精灵高高跃起，猛一甩头——！
飞行中的黑白精灵被拉莫斯顶到，
只不过，瓦西里是本场比赛打了鸡血，托尼带水却早就是皇马的保留节目了。
眼见皮球飞来，距离拉莫斯最近的苏亚雷斯几乎同步起跳，也向着反方向用力甩头。
皮球被拉莫斯和苏亚雷斯同时蹭到，歪歪扭扭地飞向了后点。
咦？有戏？？
后点处的瓦西里见状眼前一亮，朝前奋力挤了两步，然后双膝一弯，两脚猛一蹬地，高高跃起——！
嘿！就防着你呢！
和瓦西里同步地，严密看守着他的布斯克茨和皮克，亦是齐齐跃起！
然而，分明是相似甚至相同的身高，全力起跳的瓦西里，竟然还是蹿得比皮克高了大半个头。
“瓦西里——！”
“惊人的高度！！”在解说员的惊呼声中，金色狼尾辫飞扬，瓦西里猛一顿首，第一个碰到了飞行中的皮球！
泰山压顶——！
被瓦西里顶中的皮球，登时砸向了球网！
然而，不等皮球入网，跃至最高点开始下落的瓦西里，已经和皮克与布斯克茨撞成了一团。
“砰！”“砰！”两声头骨相撞的闷响几乎同时传来，光是旁边听着的队友都觉得痛。
特尔施特根的视线被门前争相跃起的对手和队友所阻拦，根本没有做出扑救尝试。
皮球落网的瞬间，瓦西里、皮克和布斯克茨相继倒在了地上，滚做了一团。
裁判宣布进球有效，并且吹响了象征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
巴萨球员面上，甚至流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表情。
比赛已经结束了，皮克和布斯克茨都铁青着脸，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先后爬了起来。
只有被压在最底下的瓦西里，迟迟都没有起身。
“喂——！”
“比赛已经结束了啊！”皮克冷哼了一声，拿脚尖捅了捅这个不要脸地进了自己六个，结果还赖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少年。
“就算你在这里躺到地老天荒，也不可能再拿到点球了！”
瓦西里没有搭理皮克，可他捂着脑袋的手掌没有挪开，而且默默蜷缩起了身子。
皮克面上的不忿终于散去了稍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忧虑的神色。
下一刻，他便清晰地看到鲜红的血液从瓦西里十指的缝隙间流出，染红了少年胸前的白色球衣。
再下一刻，一股巨力往胸前袭来，竟撞得皮克高壮的身体都是一个踉跄，险些儿摔倒。
是莫德里奇。
“□□的——！”
“你的脚往哪踹呢？！”
莫德里奇气急败坏地高声叫嚷着，一把推开皮克，抢步到了瓦西里面前。
他一脸紧张地单膝跪地，查看了瓦西里的状况。
看模样只是脑袋磕破了，这种程度的伤对于球员而言算不上太严重。
但是，看着瓦西里捂着小脑袋喃喃着说“头晕”，莫德里奇心都要慌了。
不止莫德里奇，球门附近的其他皇马球员也聚拢过来，而且都是满面担忧的模样。
幸好，瓦西里躺在地上缓了一会，终于自己坐了起来。
“我应该没事……”他还是挪不开捂着额头的手，一双碧绿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能直愣愣地看着莫德里奇。
“就是……好晕。”
瓦西里说着，眉头一皱，作势想要呕吐。
呕出来的却只有清水。
还好，神智还算清醒。
莫德里奇强压下心头的担忧，和拉莫斯一边一个地架起瓦西里，向着场边走去。
刚刚还不满到踹了瓦西里一脚的皮克也跟了上去，一路追着瓦西里说“对不起”。
皮看穿实在真诚，只可惜瓦西里满眼都在冒金星，连应他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甚至不等拉莫斯和莫德里奇把人搀扶到场边，皇马队医已经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为瓦西里进行包扎和检查。
皇马以7-2的惊人比分赢下了国王杯半决赛次回合的比赛，并且以8-3的总比分成功挺进国王杯决赛。
考虑到国王杯比赛可能遇到的最强对手已经被他们淘汰，银河战舰似乎已经锁定了赛季首冠。
只是，比赛最后一刻瓦西里的受伤，无疑给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胜蒙上了一层阴霾。
广播里，甚至传出了兴奋了一整场比赛的伯纳乌主场解说员郁闷的感慨，“唉，我们明明都都6-2了啊？”
“早就已经晋级了，瓦西里这是何必呢？”
“周末又是国家德比了，再下个周中还有欧冠，瓦西里这一伤……唉！”
“谁能想到，我居然有希望球员在德比里悠着点踢的时候呢？”
终于摸到齐祖的脑袋啦……
马德里医院, 私人病房内。
齐达内坐在瓦西里床前，有些无奈地看着似乎陷入了沉睡的得意弟子。
得意，但是时常让他觉得麻烦的, 弟子。
莫德里奇则坐在病床的另外一边。
少年睡过去或者说晕过去了, 一贯很灵动的绿色眼眸紧紧闭着, 一头金色的长发散乱开来, 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他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这个念头在齐达内脑子里一闪而过, 只可惜少年额头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破坏了此时的美好氛围。
对阵巴萨的国王杯半决赛次回合比赛的最后一刻, 瓦西里为了争抢一个头球, 和皮克与布斯克茨撞在了一起。
另两位倒是没什么大事, 只有瓦西里当场就头破血流了不说，赛后还被诊断出了轻度脑震荡。
没伤在腿上，倒是不算特别严重。
不过至少周末的联赛是泡汤了，下周中的欧冠估计也够呛。
也不知道会损失多少脑细胞……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有太多可供损失的。
说起来对这小破孩子而言，腿比脑子要有用得多——无论从哪一层意义上来说。
这个念头，引得齐达内面带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失笑。
不等齐达内笑完, 床上少年的眼皮颤了颤, 终于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先于皇马主帅, 莫德里奇第一个扑了上去，一叠声儿地问他，“瓦西里你终于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想吐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马上喊医生来给你检查！”
……
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