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绾不解地瞥了他一眼:“又不费什么功夫。”
胥砚恒一顿,他情绪不明地望了眼女子,不待褚青绾发现,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他对女红半点不了解。
对底下奴才行事也不关注,他的衣食住行都有宫人一应准备齐全。
原来,编个平安穗一点也不麻烦么。
胥砚恒蓦然无声地轻嗤了下,透着些许讽刺和嘲讽。
褚青绾检查过,见平安穗只有一点点磨损,可见平日宫人细心对待,她轻皱了皱脸:“您宫中就没有替换的么,好歹是皇上,整日只戴这一根平安穗,您也不怕闹笑话。”
——你也是个皇子,备上再多的穗子也是当得的,否则不是要被看笑话?
这番话,他似曾相识,只是没人对他说过。
他厌恶和别人说起过往。
他的出身就已经是别人望尘莫及的了,他不需要移情,也不觉得他需要怜悯。
胥砚恒勾住某人腰肢,将某人扣在怀中,他漫不经心地说:“谁敢看朕笑话。”
凡是看他笑话的人,早已埋身于黄土。
就如同曾是常常在他面前明里暗里炫耀母后疼爱的七弟,如今谁能想起先帝还有位七皇子呢。
胥砚恒轻扯唇,眸中些许薄凉一闪而过。
褚青绾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她只是轻哼了声:“嫔妾会让人送去御前,您别忘了让宫人替您换上。”
胥砚恒像是被念叨得有点不耐烦,按住女子的后脑,揉了揉,青丝越发凌乱:“知道了。”
褚青绾恼了他一眼,转头让迟春将卷宗都收了起来。
褚青绾翌日醒来时,还觉得身子酸疼,她恼骂了一声,胥砚恒真是越来越不节制了。
她刚摇响了铃铛,颂夏快步进来,低声道:“主子,雨花阁请了太医。”
褚青绾脸上的恼意消失,她眸色一凝。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幸好我有点人脉,不然不是凉了?
小胥:好厉害哦。
【(指指点点)少阴阳怪气!】
杜才人?
这人有孕,忽然请太医,也怪不得颂夏会这般在意。
褚青绾对颂夏轻点头:“让人守着雨花阁的消息。”
在褚青绾得知消息时,延禧宫的何修容正在前往慈宁宫的路上,周嬷嬷见到是她,立即将人引入了殿内。
雨花阁的消息也就是这个时候传到何修容耳中的。
何修容轻微皱眉:“她请的太医是谁?”
钟太医一直待命,如果是钟太医平日中的诊脉,不会闹得这么大动静。
周嬷嬷得到消息很快,也很准确:“是当值的林太医。”
何修容脸色有些许的不好,她朝太后看了一眼,声音微微有点急促:“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
杜才人发现也就罢了,她只怕这件事会闹到胥砚恒眼前去。
太后看了她一眼,微有点不满:“慌什么。”
她扯唇,对宫中的太医显然早有了解,冷声道:“林太医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是个聪明人,不会随意掺和到这件事中。”
话落,太后冲周嬷嬷颔首:“杜才人怀的是哀家的孙儿,你去雨花阁探探消息。”
周嬷嬷了然地离开。
这一行,不仅是告诉杜才人,太后对她的看重,也是在隐晦提醒林太医,莫要瞎掺和。
林太医只要不傻,就会做个聋哑人。
雨花阁内,林太医正在替杜才人诊脉,他额头不易察觉地冒出了些许冷汗,他又细问杜才人:“杜才人是觉得何处不适?”
杜才人有点忧愁,她一手下意识地轻抚小腹,眉头紧锁:“我昨日醒来时,发现床榻有些血迹,自我有孕后,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钟太医说是没什么大碍,喝些安胎药即可,但我总是觉得放不下心。”
“林太医专精此道,不知道我这一胎是否有碍?”
林太医神情僵硬,手指下的确是诊出滑脉的现象,要说杜才人身体有碍么?也的确没有。
正在林太医纠结要怎么开口时,外间来报,慈宁宫的周嬷嬷来了。
林太医心底一凛,他陡然想起一件事,杜才人惯来和慈宁宫常有来往,思绪间,周嬷嬷已经进来了,她先是关切地过问了杜才人是否有不适,才转头看向林太医:“太后娘娘十分看重杜才人这一胎,林太医可要好好替杜才人瞧瞧。”
她话音意味深长,林太医深深地低了低头,借余光瞥了眼杜才人,只见杜才人没忍住翘了下唇角,显然是得意于太后的看重。
林太医沉默了片刻,他埋头说:“杜才人的这一胎一直都是钟太医照看,微臣也不好冒然插手,但杜才人这一胎无碍,请杜才人放心。”
杜才人的眉头在听见他说无碍时,才松展下来,她略点了点头,让夏云送林太医出去。
林太医出了雨花阁后,转头看了眼雨花阁的牌匾,不由得叹了口气。
周嬷嬷在知道杜才人无碍后,安慰了她两声,就也告辞离开。
杜才人轻抚着小腹,她松了一口气,侥幸道:“看来的确是我太过小心了。”
今日还特意避开钟太医去请了林太医,也不知道钟太医心底会不会不舒服。
到底是要照顾她这一胎的人,还是要认真对待。
想到这里,杜才人对夏云吩咐:“前些日子中省殿送来的荔枝,那东西难得,你待会给钟太医送一盘去,便说是我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用心。”
夏云知晓主子没事,心底也高兴,她福了福身:“主子放心,奴婢会将这件事办好的。”
慈宁宫,待周嬷嬷回来时,何修容还没有离开,她瞥了眼周嬷嬷,见周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她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不是轻快:“这件事拖不得许久。”
太后也心知肚明,她只是皱眉:“哀家何尝不懂这个道理,谁叫周贵妃也是个成事不足的!”
和她打擂台那么久,都能叫胥砚恒一直护着她,结果遇上一个瑾贵嫔,居然能落得个失权禁闭的地步。
何修容没有太后那么乐观:“她只是禁闭,皇上没有言明要夺她的权,等她出来后,未必不会再次掌权。”
闻言,太后脸色也不好看了,要问她最不喜欢宫中哪位妃嫔,周贵妃绝对排在第一位。
她隐晦地看了眼何修容,心底也隐约地有些嫌弃。
都说何修容和胥砚恒年少相识,感情和后妃不同,结果呢?一个瑾贵嫔入宫一年就得宠得权,何修容连宫权的边都摸不到。
真是令人失望!
太后按住这些情绪,没有表现出来:“的确是不能再拖了。”
何修容得了准信,终于起身离开,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对着周嬷嬷抱怨:“你看看他这些后妃,哪有一个当儿媳的样子!”
周嬷嬷没好意思说话,毕竟太后一个长辈掺和进晚辈的后院争斗中,本就不好听,何修容在亲眼目睹后,对太后恐怕真的升不起什么尊敬之情。
在胥砚恒气消后,宫权又会重新回到周贵妃手中。
这一点,是宫中众人的共识。
即使是褚青绾也是这么想的,她也会希望事情这样发展,她的确会如胥砚恒所想抗住压力,但她不想对上太后娘娘。
百善孝为先。
不论太后对胥砚恒做过什么,只要她对太后有不敬,世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