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已经开始安排人春耕忙完之后再去整修道路了。”
“呀,那可是好事儿。”许杏很高兴,“这才两年吧,临川可比你当初来的时候强多了。”可是想起上任途中发生的事情,她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长青跟她很有默契,看她神色变化,略一思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就握住许杏的手道:“户主、族长有卖人的权力,这个是律法承认的,便是再同情那些被卖的妇孺,咱们也没得法子。好在百姓们生活富裕了些,那些因生计所迫卖人的事情就能少些。”
许杏也知道,李氏母子险些被卖掉那样的事情一定不是最后一次,可是律法都承认,她也无可奈何,只好叹口气:“我知道。我也就是想起那时的场面觉得不忍罢了。”
“凡事尽量往好处看,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听你说话的呢,若是你日日担忧心烦,他也整日皱着眉头怎么好?”长青开个玩笑,转移她的注意力。
许杏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当然是产期将近了。好在她是生第二胎,因此一切都算是顺利,在四月底生下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儿子,长青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范予宁,小名宁哥儿。
“宁哥儿都快满月了,老家那边你还没写信吗?”虽然生产很顺利,但是许杏还是很伤了些元气,一边照顾新生的婴儿,一边安抚教导欣姐儿,每日就格外疲惫,身体一直也没养好,也开始吃起了以前觉得用不到的补品来。
长青看着许杏喝完了一小碗党参汤,这才说:“写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不必烦心。”
许杏闭上眼睛,却没睡着,轻声说:“你也知道我跟长山嫂子有书信来往,便是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并没什么和你有关系的,不过是家里越发乌烟瘴气了。”长青想到糟心的家里人,脸色就不好看,“那个南龙带回去的姨娘容氏得了个女儿,跟邱氏闹得鸡飞狗跳,娘也不省心,跟着折腾,奶奶一向觉得能拿捏后院,如今也日日生闲气,倒也没人顾得上咱们。”
这么多年的夫妻,许杏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心里话:“奶奶精明是精明,只是格局还是小了些。”吃相难看了些。
长青摇头:“哪里是精明,自私罢了,你是我最亲的人,想说什么都行,不必这样字斟句酌的。家里也有好消息,枣花表妹嫁了人,日子过得挺好,姨母捎了话来,说她如今没了心事,会好生约束娘和赵家人。奶奶和爹他们,咱们是晚辈,又离得远,不须理会。”
“唔,还是加一句,别来看咱们了吧,我如今真的觉得应付不来。”许杏昏昏欲睡。
“放心吧,一屋子女人都怕爹再出来弄个人带回去呢。”长青不屑的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宁哥儿周岁。热热闹闹的宴席过后,已经五岁的欣姐儿指挥着照顾宁哥儿的丫头秋桂带宁哥儿一起去休息,秋云小心的跟在后头。同喜瞧着一群半大孩子小孩子,觉得不放心,也跟过去看着。
许杏刚坐下来喝了杯茶,就见长青拿着封信进来了。她抬头问:“前院客人都走了吧,你怎么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
长青把信递给她,道:“你先看看这个。”
许杏紧张起来,接过信好好看了看信封:“这是段知府写来的?”
“如今已经不是知府了,是工部主事。”长青道。
信不长,说话间许杏已经看完了,她有些惊讶道:“段大人特特给你写信来,想来消息不虚,你这是又要升官了?你才多大年纪,二十五岁的知府?”
长青点头:“再有两三个月我这三年任期就满了,段大人的信快,吏部的公文要慢些,说不得过些日子就要到了。”
“甘州府,我看信里写的是归甘陕布政使司,是在北方吧?”许杏眯着眼,“咱们这是又得要搬家了啊。”
“是啊,是在北方。”长青脸上神色复杂,似喜似悲,“离安王的封地很近。”
那是他上辈子的丧命之地。
北上途中
又过了一个月,长青的任命正式下来了,正如段庭芝信上所言,甘陕布政使司甘州府知府,正四品。二十五岁的知府,在整个大越朝也是少见的了。
尹知府带头恭喜长青高升,毫不掩饰他的惋惜之意:“哎呀说句实在话,老夫是真舍不得你这样的人才走,不过呢你这是连升两级,可喜可贺啊!”
“多谢大人,下官这一年多来多承大人关照,心中一直十分感念。”长青说得很诚恳,因为升了官,脸上确实带着笑意,不过毫无一丝得意之色,一如既往的谦和守礼。
“哈哈哈,范大人年纪轻轻就政绩卓著,又是一甲进士出身,朝中还有人,这前程可是不可限量啊!”尹知府语带深意。
“朝中?”长青竟不知道自己上头是有人的,“不知大人从何说起啊?”
尹知府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老夫年纪大了,嘴碎,嘴碎,哈哈哈!”年纪轻轻的城府倒是挺深,靖北侯是勋贵之首,王正英是帝师,这俩人都跟他有交情,还不是朝中有人?
长青还是没明白他指的是哪个朝中之人,大约段芝庭这个老上司勉强能算吧,不过这倒也无关紧要,他并不多纠结于此,而是着手办理交接事宜,至于新任职的地方……他太熟悉了,不需要查什么资料。
许杏这边又到了处理产业的时候。
她还没如何,同贵先叹气:“这一处一处的,哪个不是夫人的手艺、夫人的心血?说舍就舍了。”
许杏倒是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同贵算是作坊的实际管理人之一,作坊的每一步发展都有她的心血,就这么结束了,心里确实是舍不得。
“你看你,都说你成了大管事了,怎么这样小家子气起来,没得惹得夫人心里不痛快。”同喜连忙拍了同贵一下,小声说了她一句。
“你说的是。”同贵抹了抹脸,仰头看着许杏,“夫人,钱管事问咱们什么章程,打从咱们放出风去之后,已经有好几家人来问了。夫人厚道,开价一千两卖整个作坊,不过收了个本钱罢了,那作坊那么赚钱,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呢?听说那几家人都明里暗里的争过好几回了。”
“这些人有官有商,别弄出什么岔子,临走临走的给大人添乱,等我问问大人吧。”尽管许杏并不是传统的以夫为天的官太太,但处在他们如今的位置,凡事也必须要多想一些。
长青听了她的烦恼,却笑道:“正好今日林通判和万永来找我,说的就是这个作坊的事,我当时没应承,既这么着,我明日去应下来便是。”
“怎么说?”许杏没想过还能合买,一时没绕过弯来。
长青也不卖关子,道:“是这样,林通判的夫人想买这个作坊,她自家占六成,万永是以他夫人的名义入股,占三成份子,另外送一份给尹知府。万永说是想再塞几个家计困难的老捕快进去谋个活做,若是卖给寻常商户怕他们不肯照应这些人。”
其实说是有很多人有意向,可是府城里地位最高的几家人出了手,也就没有普通商户什么机会了,而且许杏若真的跳过这些人转手,无疑是把人得罪死了,官场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焉知以后不会碰面?
造纸作坊的转手很快就办完了,别人不说,钱仁还挺高兴的,毕竟他是捕快出身,便是现在给人做管事,他也不想给之前要朝自己低头的商人打工,如今这样,东主毕竟还是官家,他心里舒坦些。
这些都和许杏不相干,作坊一转手,她要处理的也就是家里的人和东西了。这几年她除了多买了一个丫头秋桂,并没再添什么人手,李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