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来,绕到甚尔面前,像是要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倒是说啊。摆着一张脸给我看算怎么回事?”
甚尔依然别开视线,躲避着她尖锐的目光。
他知道的。
早就已经意识到了,五条怜不可能永远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即便有同类的这份相似维系着,总有一天,她也会从这个家离开吧。
或许今日,或许明日。有朝一日。
想到这个可能性让他烦躁,所以他从来都不去想这种事,仿佛只要不停地逃避,就能够无比顺利地从思维的漩涡中抽身而出,而他现在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乐队男邀请了她,乐队男一定喜欢她。而她也喜欢和乐队男混在一起,其中的意味一定很明了,逃避着不愿意去思考的未来就此迫近,强迫他必须面对事实,这就是为什么他无比烦躁。
最可笑的是,从看到车窗后头的乐队男的那一刻起,他居然已经烦躁了好几个小时。负面情绪累加在一起,变成高塔,最后轻易地被这束花与“他说喜欢我”击坠,变成一堆废墟,扬起肮脏的一片粉尘,他狼狈地压在废墟之下,几乎无法喘息。
“你非要我说吗?”他还是很平静的,“好,那我现在就说。”
说出口的话语真的是心中所想的吗?
“你还是赶紧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吧。”
他该这么说吗?
根本来不及想到答案,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
“反正你无论如何都会离开,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像狗一样赖在我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