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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她想起了他的名字。

五条怜不认识禅院甚尔,也不曾很正经地见过他。对此人唯一的印象是前几年的雪天,她站在宅邸的后门等待五条悟的途中,看到一个沉着脸的男人经过他的身后,视线故作不经意般扫过他。后来,五条悟告诉她,那个偷看他的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咒力,大概就是禅院家的了。

「追求多样化术式的家族,却老是容易生下没咒力也没术式的后代。超搞笑!」

那时,五条悟是这么说的,而五条怜也迷茫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她一点也听不懂他的意思。她也没有术式,所以没能成为咒术师,更不曾踏入过咒术师的世界。

后来,是从别人的聊天中,偷听到了禅院甚尔此人离家的事情。

再之后嘛……就是今天,就是此刻了。这家伙堂而皇之地吃起了她的面包,正以一副很戏谑的表情睨着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对她送上嘲笑。

胸膛又滚烫起来了。不是因为面包,也不全是恐惧作祟。可能只是愤怒和饥饿,或是更尖锐的某种情绪,尖锐到足以刺痛出从未有过的勇气,推着她窜到这家伙的背上,用细弱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五条怜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好硬。好痛。牙齿要掉了?

“还给我!”她又伸手去抢,“是我的东西!”

“啧……你是狗吗?烦人的狗。”

如同拂去肩头的一片落叶,禅院甚尔攥住五条怜的衣领,把从身上拉下来,丢到地上。如此轻巧的动作砸出了很响亮的“砰”一声,积水也碎裂了。

这下总能消停点了,他想。

事与愿违。

明明都饿到肚子都要变成坍缩的黑洞了,明明能够感觉到已然命悬一线,五条怜还是扑向了他。

“像狗一样有什么不好!”

她尖叫着,好像要疯了。

再不吃东西就会死。遇到禅院甚尔这么可怕的人,还貌似目睹了对方犯罪的瞬间,八成也没办法从他的手里活下去。就算侥幸逃走,又能怎样?

“所以……所以……”她喃喃着。

所以,此刻一定是她人生最后的时间了……

……不对。

早在被赋予“怜”这个可笑的、和她的哥哥相似的名字前,她就应该去死了。

她是从断气之人的肚子里剖出的孩子,命运应当与她身为下人的母亲一样,在六眼神子诞生的那个夜晚与暴毙的母亲一同死去。但是没有。

她活下来了。

她要活下去。

“所以,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我向你发誓!”

好像又脏又乱的?

幽暗、狭窄、很不宜居。

这是在看到禅院甚尔的家时,五条怜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评价。

但抛开这些缺点,此处不会有雨吹进来,也没有阴冷的风。不停从落地窗外掠过的车灯透过窗帘,在地上画下一道旋转般的弧形影子,也顺便带来了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声音,她想起刚才跟着甚尔一路走过来时,正好途经过了一条车流量不小的公路,说不定此刻所有的噪音都是来自于那条路上。

五条怜很想拉开窗帘,看看自己对于公路的猜想是否正确,可她有点不敢这么做,依旧尴尬地站在门外的走廊上,捏紧了衣袖,隔着湿漉漉的布料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里,像个小偷似的往里打量。

“站着干嘛?”甚尔站在客厅里,远远看去依旧是道漆黑的影子,声音也冷冰冰的,“进来。”

“唔……我知道了。”

诚惶诚恐,五条怜立刻踏进玄关,顺手合上了门,沉闷的咔哒一声。

居然真的被这家伙带走了。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很吃惊。

“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会替你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有一半是冲动。还有一半,显然是求生欲在作祟。而这男人也真的把自己带回去了,肯定也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谋求一点什么。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算是构成了相互索取的关系吧……哎等等。

五条怜忽然感到自己晕乎乎的脑袋清澈了一下。

成年男性和未成年少女,在前者的家里。她已经学过生理课的知识了,大概稍微能够想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坏了。现在好像有点危险。

五条怜真不想面对自己貌似做错了决定的事实,也一点都不愿承认她有点害怕,可惜浑身上下颤栗不停,早就把她的这点心思全都抖露出来了。

“喂。”

那个影子在喊她呢。

相当不争气的,五条怜猛抖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后悔或是反抗的余地,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了。

“有……什么事吗?”

“奶粉在桌上,热水在那边。每隔两个钟头给他喂饱。”他的手从这里指到那里,之后指向了眼前的小篮子上,“听懂了吗?”

“唔——”

其实没懂。

五条怜把他刚刚指过这里那里全都看了一遍,但屋里没开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都像是奇形怪状的影子,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唯独摆在前头的小篮子还算清楚。

仔细看看,小篮子并非只是一个篮子,而是简单的婴儿床,里头躺着一个孩子,小小的,但很壮实,正安静地睡着,没有闹出半点动静。

看看婴儿,再看看打着哈欠的甚尔,现在她好像能搞明白了,迟钝地点了点头:“嗯。懂了。”

“那就行。”

工作交代完毕,显然是没别的好说了,甚尔一声不吭地钻进被炉里,摸索着打开了开关,期间不小心把桌上垒得高高的啤酒罐弄掉了两个,砸出咔啦咔啦的刺耳声响,本人对此却毫不在意,往地上一倒,就这么睡了,连鼾声都没有。屋里一下子陷入死寂。

那……接下来就该喂奶了?

虽说已经听他把该干的事情说过一遍了,可五条怜有点不知所措。她停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该去喂奶了,还是等到两小时之后。

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一点都不见干,屋子里也阴飕飕,没有空调或是暖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饥饿感已经缓解了不少——走过来的路上,甚尔把吃剩一半的面包还给她了,勉强让她脱离了饿到一命呜呼的悲惨命运。

傻兮兮地站了一会儿,她总算动起来了,伸手去拿台子上的奶粉和奶瓶。

不管怎么想,甚尔交给她的差事显然是现在就必须完成的。她饱尝过饥饿的滋味,可不能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经历如此糟糕的体验!

决心很强,执行力却少得可怜。五条怜迟钝地拆开盖子,再旋开奶瓶,哆哆嗦嗦,先试探性地往瓶子里舀了几勺奶粉,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赶紧捧着奶粉罐跑到窗边,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借着外头驶过车灯,飞快地读完了使用说明。

呀,居然要把奶粉刮平才行吗?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也就是说,刚才加得有点少了吗?那得再补上一点才行了。所以得补多少来着?

纠纠结结,她往瓶子里又丢了两小勺粉。

这样一来,分量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五条怜捧着瓶子,小心翼翼穿过客厅,走到了大概是厨房的位置。饮水器上亮着红灯,没洗干净的碗筷和锅子在水槽里堆成了小山,有几个碗里还有压得变形的烟头,就连冰箱上可爱的冰箱贴也摆得乱糟糟的。

不只是厨房而已,其实客厅也有够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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