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把对方的黑色短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像刚睡醒似的。
他宠溺道:“是,桑总教育得对。”
“回去看看爸妈和姥姥吧。”
桑守安对桑也说。
桑也没说什么, 安静地置办了些东西拎到后备箱。出发前,桑守安问:“不带,嗯, 老大吗?”
“他会吐你一身。”
桑守安合上后备箱车门, 笑着说耶耶小时候也晕车, 但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理他。
直到坐上车,桑也都还保持着沉默。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一些黑色的记忆无法回避地涌上脑海, 仿佛污秽泥藻粘在颅腔四壁挥之不去。
三年来他有好几次机会回国。
可是他不敢。
更别提回到姥姥的埋骨之地。
车内只有发动机嗡鸣的闷响,像堰塘里荡开的水纹撞到边沿的池壁又荡回来, 推得桑也摇摇晃晃。
他可能是晕车了, 桑也想。
车辆正正停在三座孤零零的坟茔前,发动机熄火, 一切归于寂静。
桑守安推开车门下了车, 却没见桑也下来。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耶耶?”
桑也感觉手有点冷,头有点晕, 胃有点想吐。他僵僵地抬起眼睛看着大哥。
“哥,爸妈会怪我吗?姥姥……”说到后面, 他的声音异常艰涩, 如同烧伤了喉咙的病患, 深深吸了一口气, “会怪我吗?”
母亲去世后, 父亲不眠不休地工作,把事物都处理好,最后随母亲而去, 事先交代给他们的就是,让他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侍奉姥姥,让姥姥尽享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