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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可无法抵赖的,无论他多不愿承认,无法消去的罪恶感之中,素然冒出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心底两种感情的拉锯也瞬间弱了不少。

——不是雪树酒。

田中漆的话还在继续,他死死拉住诸伏景光的手腕,就像拉住一棵救命的稻草:“我记得你,你是诸伏对吧?你一定要小心那个银色头发的女人。”

“资料我们已经传回总部了,这里很危险,你赶紧离开。”

什么稻草都救不回一个真正要死之人的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田中漆猛的咳了几口,腹部的枪伤止不住地往外冒血。

诸伏景光脸色一紧,想要上手为他止住伤势,却被田中漆阻止了。

“我要死了。”

他气息奄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姐姐,我的姐姐……她每个月会给我寄一束花,花放在屋子门口,需要有人收……”

看清田中漆的伤,诸伏景光的心沉到谷底,知道这位同僚是真的要死了。

他迅速接话道:“好,我会帮你收的。”

田中漆露出一个笑,无法遏制地咳了两口血,声音越来越微弱:“还有……她去年结婚了,她丈夫姓田子,她现在叫田子岛屋……”

兀地哽了一下,田中漆抓紧诸伏景光的手脱开,在下一秒断了气息。

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道呼吸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田中漆死了。

这是个让人不得不、且必须迅速接受的悲伤现实。

“……”垂着头的诸伏景光把他的身体移到一个角落,过了许久,才默然起身。心现在很乱,但可惜的是没有时间供他理清那团乱麻。

——因为田中漆口里的银发女人,已经出现在离他不远的门前,冷冷注视着他。

“真没想到,苏格兰威士忌竟然和公安有关系。”女人冷笑,手里的枪举起,对准他。

当假酒的第五十天

【五十】

被枪指着的诸伏景光面色平和,一丝一毫的惊异也无。

他往田中漆边上的空地走几步,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公安?原来这个人是公安啊。”

起身的动作惬意而流畅,仿佛丝毫不在意正有个不知代号的组织成员正拿枪指着他。

“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一个要死的家伙躺在这,有些好奇而已。”他的笑浅浅淡淡,却流露出让人发颤的冰冷意味——笑意不达眼底的假面,正是组织里苏格兰威士忌最常用的模样。

银发女人——也就是一路追着那个负伤的日本公安前来的库拉索冷哼一声,没有放下枪,却也没有扣动扳机。

不知道这个组织成员看到了什么,但大概没看到什么要命的场景。

不然她进房间那一刻就应该开枪了。

思及此处,诸伏景光反而淡定下来。

组织对卧底和叛徒的处置很残忍,大概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掉你的地步。

但同样的,组织只有在证据确凿无疑的情况下才会对叛徒动手,基本不存在误杀的情况。

当然,一些性子比较特殊的组织高层是例外——比如那个有三分怀疑就直接开枪的琴酒。

死在琴酒手里的叛徒和卧底不少,但要说琴酒没有误杀自己人,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琴酒也完全不在意这点就是了——能被他杀掉的自己人都是废物,琴酒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头发都是银色的,但面前这个女人明显和琴酒不一样。

对方的级别大概不及琴酒和雪树酒,但却知晓他是苏格兰威士忌——是哪个高层的心腹?

在日本的组织高层一个巴掌数得过来,诸伏景光在脑里快速排除一圈,判断出这个女人最可能是朗姆手下的人。

他的手已经摸到枪?柄,敛起意味不明的神色。

朗姆啊,回去得和zero谈谈了。

确认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诸伏景光用他一贯温和有礼的声音道:“一直举着枪,不累么?”

温润的嗓音下是淬了冰的寒刀,深蓝色的眼里已经满是冷意,库拉索毫不怀疑只要她露出一丝破绽,对面的苏格兰威士忌就会立马反过来制住她。

“……”她持枪的动作不变,面无表情,被蓝色美瞳遮盖的透明瞳孔里划过一丝思索。

如诸伏景光所料,她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可以一口咬死苏格兰是叛徒或者卧底的场面。

她来时,苏格兰正在把这个死透的公安慢慢放倒在地,眼里流露出的那丝悲哀一瞬间刺到库拉索的双眼,让她条件反射地抬起枪。

——苏格兰绝对有问题。

但她现在没足够的理由对他动手。

库拉索啧了一声。

苏格兰威士忌,她刚才才见到的那位雪树酒的独苗苗手下。

提起雪树酒,在组织里呆的稍微久一点的人都无法不想起四年前,在法国的一个雨夜,被雪树酒亲手处决,死相凄惨的那个卧底——想到这,库拉索面上的冷笑更甚。

刚送走一个卧底版的苏格兰威士忌,又来一个身份有问题的苏格兰威士忌——不知道组织传言里和琴酒一样痛恨卧底的雪树酒会作何感想?

库拉索把枪收起来,准备等行动后先把这件事汇报给朗姆,再由朗姆做定夺。

看到银发女人收枪的动作,诸伏景光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下有点麻烦了……

突然来这么一出,强行打断了同僚死去带来的悲痛。

他安静地等待银发女人离开。

对方也确实转身欲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身子转过一半后,她又像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瞳孔紧缩一瞬,随即毫不犹豫抽出枪。

诸伏景光心里暗道不妙,在库拉索摸向枪的同时就闪身藏到掩体之后。

下一秒,他刚才站着的地方被子弹打了个穿。

他听到银发女人笃定的声音:“叛徒。”

如果只是因为好奇地上要死的人是谁,那他的手心和衣袖上绝对不会沾上将死之人的血。

苏格兰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家伙,对方的袖口沾上那么大一片的血迹,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曾经试图帮这个公安止血。

两人下手都又准又狠,枪枪奔着对方的死穴。

库拉索开枪道破他身份的那瞬间,诸伏景光就清楚必须在今晚杀死她。

否则死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库拉索身上本就有和之前公安打斗时留下的伤,可她占了地形的优势,一时半会儿竟也不落下风。

之后的经历,其实可以简要地回忆出来。

互相打中对方以表尊敬,诸伏景光腿部中伤,相对的,那个银发女人的右肩也被打穿,伤的不轻,剧痛让她无法抬臂,找了一处掩体躲下——硬要算,大概还是诸伏景光占了优势。

正当他思索着怎么解决掉这个女人时,不知谁的枪□□出的子弹擦边打过一处不起眼的墙体。

四散的子弹弹壳打中房间其它物品,本来是很寻常的事。

——坏就坏在,平空地上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轰鸣声。

那个点突然爆炸了。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炸弹。

被火光席卷的库拉索暗骂一声,瞳孔反射出的焰火向她袭来,几乎瞬间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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