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祝余像是突然蔫了的气球,垂头丧气重新坐回凳子上,就喝一瓶,你别担心。
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两个塑料杯。
祝余非常有仪式感的和傅辞洲碰了个杯,仰头把啤酒一饮而尽。
他喝完咂咂嘴:不晕。
傅辞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趁祝余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喝下:啤酒又不是砒霜,指望他这么快见效?
你怎么还多喝呢?祝余赶紧把杯子凑到傅辞洲手边,我也要。
傅辞洲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不许喝了。
祝余捧着那杯啤酒,把塑料杯怼到自己面前盯着看:可是我想喝醉。
傅辞洲给自己倒上第四杯:喝醉干什么?
不知道,祝余仰头灌下他的第二杯,就是想。
一瓶啤酒,祝余只喝了两杯就见了底。
傅辞洲拄着腮帮子,看着他脸上逐渐泛起粉色,知道这人大概是开始醉了。
一杯倒变成了两杯倒,也算是有进步了。
傅辞洲的手在祝余面前挥了挥,竟然还能勉强带走对方的目光看来这醉也没醉得太离谱。
他付了钱,带昏昏沉沉的祝余离开。
这样子暂时是回不了南淮了,得在天黑之前找个地方过夜。
我就知道傅辞洲扶着祝余,两人黏在一起,要多热就有多热,喝醉了还要我扛你大爷的
祝余哼唧一声,把脚上的拖鞋一甩,蹲在马路边上不走了。
鞋咋还不要了?傅辞洲像个老妈子一样把祝余的拖鞋捡回来,和帆布鞋一起装在塑料袋里,怎么着?不打算走了?
祝余一抬手臂:背。
傅辞洲嘴角一抽,蹲下身逮着祝余的脸就是一拧:你丫在这装醉就不想走路是吧?
祝余眯起眼睛往后一倒,这会儿坐地上了。
行行行,背背背。傅辞洲把装着鞋子的塑料袋拎在手上,背对着祝余蹲在他的面前,上来吧,祖宗。
祝余手指攥着傅辞洲的衣服,磨磨唧唧爬上了对方的背。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他意外黏傅辞洲。手臂圈着颈脖,脸也跟着贴上去。
傅辞洲手臂兜着祝余的屁股,差点没把持住偏过脸咬他一口:喝醉就可以光明正大占我便宜了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对着个醉鬼,没人会想要一个正经回答。
可是出乎傅辞洲意料的是,祝余竟然轻轻嗯了一声。
卧槽!
傅辞洲脚步一顿,有点傻了。
真占我便宜?他又轻声问了一遍。
祝余动了动脑袋,在他颈脖处蹭蹭:嗯。
傅辞洲脑子里炸开了一朵烟花,走路也不想走,直接停了下来。
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嗯。
你占我便宜。
嗯。
你对我有意思?
嗯。
傅辞洲脑袋里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的炸,都快把他给炸懵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
嗯?
嗯。
你是傻逼。
嗯。
我特么傅辞洲一磨后槽牙,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他妈才是傻逼。
拉手手 他们拉着手。
傅辞洲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能对着祝余问出这种弱智问题来。
还对是不是自己有意思,万一祝余醒着,要怎么解释才算不牵强。
傅辞洲沿着马路往前走,低头看着自己踩在沥青路上的人字拖,心说还不如运动鞋穿着舒服。
傅辞洲。祝余突然喊了他一声。
嗯?傅辞洲暂且放下和对方的恩恩怨怨,干嘛?
你上午祝余含糊着声音,嗡着声道,去找我了吗?
啊傅辞洲的脚步一顿,把祝余往自己身上背了背,嗯。
这人怎么知道的?
看见自己了?
在哪啊?祝余又问,我我没看见你。
傅辞洲:没看见我怎么知道我找你了?
祝余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我爸跟我说的。
傅辞洲点点头,继续闷头走他的路。
你为什么祝余拎了拎傅辞洲的衣服,这么想知道我的事啊?
傅辞洲喉间一哽,舌尖上轻轻舔开干涩的唇瓣,缓缓反问道:有吗?
回答他的,是祝余一声细微绵长的嗓音。
老陈说我们关系好。傅辞洲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
啊?祝余心底冒出了一些委屈来,就这啊?
我们关系的确好。傅辞洲又补充道。
祝余的脚丫在傅辞洲身侧晃了晃:是吗?
他动了动脚趾,伸到傅辞洲的视野中去。
祝余不爱穿凉鞋,脚背常年都闷在鞋子里,似乎比他的肤色更苍白一些。
傅辞洲垂着眸子,再去看那只脚背。
皮肤很薄,即便隔着老远也能看见凸起的骨骼和交错的血管。青色的,像一根根盘旋在雪地上的藤蔓。
在大排档吃饭后,他们一起去洗了手,顺便冲了个脚,刚才祝余把鞋踢了,这会儿脚底沾了些灰。
傅辞洲背着个一百三四十斤的人走了十来分钟,现在也有些累了。
歇会儿。他把祝余放在路边花坛边上坐着,拎着的鞋子扔就对方的身边,你可真会享福。
他们买拖鞋倒是勤快,结果这雨等了一天,到现在也没下下来。
等找到地方睡觉,这拖鞋也白买了。
困。祝余脑袋一歪,仿佛就要原地开睡。
傅辞洲拎了下裤管,蹲在他的面前:抬脚。
祝余把腿一抬,差点没蹬傅辞洲脸上。
让你抬脚,没让你踹我。傅辞洲抓住祝余脚踝,手掌轻轻扫过他的脚底。
有些痒,祝余手掌按在花坛边缘,把脚往回缩了一缩。
傅辞洲握住他的脚踝往回一拽:刚才不挺厉害吗,现在怎么要收回去了?
傅辞洲。祝余又喊了一声。
连名带姓叫我,跟有什么大事似的。傅辞洲从塑料袋里把拖鞋拿出来给祝余穿上,别再给我尥蹶子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祝余就把鞋子踢了。
傅辞洲一股邪火窜脑门:你是不是找打?
祝余皱着眉,身子往后一倒就要往花坛里面睡。
傅辞洲撒开对方脚丫子,抓住他的手臂,就这么轻轻往前一拉,就把祝余拉到了自己身前。
祝余额头顶着傅辞洲的腹部,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你装的吧你?傅辞洲抓了一把祝余的头发,装醉折腾我。
祝余闭着眼,睫毛狠狠颤了一下。
唉我真是服了。傅辞洲弯腰拎起鞋子,重新把祝余背在背上。
不用走路,祝余又快乐了。
裤脚卡在脚踝,他晃着自己的小腿,脚趾里夹着要掉不掉的拖鞋。
拖鞋给我穿好!傅辞洲手掌一拍祝余屁股,不然连人带鞋一块给你扔路边上。
祝余脚趾一缩,把拖鞋扣紧。贴在傅辞洲背上的脑袋转了个方向,像是不高兴。
二十块钱买的呢!傅辞洲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计较过钱,丢了我就抽你。
晚上快六点,天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平常七点多天还亮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