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博物馆的门没锁。
&esp;&esp;靠近了看,窗户上绿漆剥落了很多,过年贴的窗花已经有点褪色,红色里透着苍白,年逾半百的方宏博看了看后面的卫渊,伸出手推在门上。
&esp;&esp;吱呀一声。
&esp;&esp;略有些锈迹的防盗门往里打开。
&esp;&esp;现在已经入春,外面已经挺暖和的,里面还是有点阴冷,木质的架子摆满了民俗物件,都是现代社会已经不常见的玩意儿,屋子的面积不小,内外分开,外面是民俗博物馆,里面住人。
&esp;&esp;住人的地方一室一厅一卫,显然原本是主家自己住的。
&esp;&esp;卫渊还看到桌子上一瓶打开了的可乐。
&esp;&esp;在这里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儿,卫渊右手始终扣着那卧虎腰牌,只要一有异动,立刻走人,但是似乎只是他想多了,或者被那红绣鞋弄得有点一惊一乍,卧虎腰牌始终懒洋洋地没有丝毫变化,就像一个铁疙瘩。
&esp;&esp;也是,哪儿可能走一处见一处鬼?又不是柯南。
&esp;&esp;方宏博看向在屋子里走了一遍的卫渊,擦了擦汗,道:
&esp;&esp;“怎么样?如果觉得待遇不行,还可以再提一提。”
&esp;&esp;“也不用你做什么事,只要开着这家博物馆就行,水电费我会替你付了,每个月的菜钱八百也会打给你,泉市很难找到比这个更轻松的活儿了。”
&esp;&esp;卫渊手指摩挲着卧虎腰牌上纹路,腰牌冰冷沉寂,点了点头:
&esp;&esp;“那就签吧。”
&esp;&esp;…………………
&esp;&esp;合同的要求很宽松。
&esp;&esp;甚至于有些宽松地过分。
&esp;&esp;方宏博最后说,如果不想干了的话就和他说,这家博物馆也该关了。
&esp;&esp;然后开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esp;&esp;卫渊目送他离开,从方宏博的反应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是卧虎腰牌是红绣鞋路过都会有反应的古物,现在他已经站在这里,卧虎腰牌安静如常,显然这里没有什么冤魂厉鬼。
&esp;&esp;可能是方宏博心思敏感,加上年纪大了,胡思乱想吧。
&esp;&esp;说起来,民俗博物馆,纸人儿,这些东西确实是有点邪气。
&esp;&esp;卫渊忙活了一阵子,把铺盖之类的带过来,把那瓶开了口却没喝的可乐扔到了垃圾桶,重新开了一瓶,有了工作,心里就安稳多了。
&esp;&esp;………………
&esp;&esp;肉眼不可见的几个鬼凑在一起,盯着不速之客嘀嘀咕咕,满脸不善。
&esp;&esp;“没有想到这第二天就来人了,还是个阳气足的。”
&esp;&esp;“还不是你那张破嘴,乌鸦嘴投胎么?”
&esp;&esp;“这能怪我?!”
&esp;&esp;“不怪你怪谁?”
&esp;&esp;“是他自己来的,你去怪他啊!”
&esp;&esp;“你……”
&esp;&esp;“都别吵了!”
&esp;&esp;水鬼听得头痛,将两个吵起来的鬼物分开,看向喝可乐的卫渊,眼神不善,道:“先把这活人给吓出去再说,这阳气太重,待在这儿,咱们住的不舒服。”
&esp;&esp;“行,那要怎么做?”
&esp;&esp;“半夜阴气重的时候咱们才能勉强显形,先吓唬吓唬他,让他心里害怕了,晚上才能把这个也吓得屁滚尿流爬出去。”
&esp;&esp;“好,就这么做!”
&esp;&esp;“并肩子上!”
&esp;&esp;卫渊正在闭目养神,肉眼凡胎,大白天更是见不着鬼,也听不到那几个鬼的嘀咕,然后他就听到吱呀吱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打开的防盗门一晃一晃,缓缓闭合。
&esp;&esp;声音阴森诡异,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esp;&esp;这屋子里比较暗,就是白天也开了灯。
&esp;&esp;白炽灯开始忽闪。
&esp;&esp;一明一暗。
&esp;&esp;滴答,滴答——
&esp;&esp;卫生间传来水声。
&esp;&esp;啪嗒……
&esp;&esp;是拖鞋踩着水的声音。
&esp;&esp;卫渊已经察觉不对,半眯着眼睛,右手死死抓住了卧虎腰牌,但是卧虎腰牌却始终没有反应,对这怪异现象视而不见,卫渊脑海对比红绣鞋和现在这情况,隐隐约约把握住了一点关键点。
&esp;&esp;红绣鞋是杀人的厉鬼,会让卧虎腰牌产生反应。
&esp;&esp;这里有鬼,但是不会让缉捕鬼怪的卧虎腰牌反应。
&esp;&esp;也就是这里的鬼基本无害?
&esp;&esp;虽然如此,但是卫渊还是决定先出去。
&esp;&esp;也没想到,心血来潮带上了卧虎腰牌,这里竟然真的有鬼。
&esp;&esp;几个鬼看到卫渊的动作,欢呼一声,那水鬼得意洋洋,伸出双手抓向卫渊的肩膀,凑到他脖子那里,打算吹口气,吓唬吓唬这个阳气足的家伙,一边伸手,一边朝着其他几个鬼挤眉弄眼。
&esp;&esp;“看我的……”
&esp;&esp;发黑的指甲碰到了卫渊的肩膀。
&esp;&esp;却像是抓住了烧红的烙铁。
&esp;&esp;水鬼一哆嗦,双手发红,卫渊就感觉到手中的卧虎腰牌颤动一下,传来灼热感觉,有低沉的虎啸响起,懒洋洋的,有点提不起精神的意思。
&esp;&esp;卫渊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背后的东西。
&esp;&esp;本能转身,抓着青铜腰牌,像是抡着搬砖,猛地一挥。
&esp;&esp;那水鬼正捧着自己手吹气。
&esp;&esp;看到卫渊的动作,躲也不躲。
&esp;&esp;鬼是精气残留,肉身根本碰不着。
&esp;&esp;不要说是个铁疙瘩,就是刀剑和枪子儿都只能从身子上穿过去。
&esp;&esp;它只是龇牙咧嘴,冲着旁边几个鬼道:
&esp;&esp;“不行,点子扎手,这家伙阳气忒……”
&esp;&esp;话没有说完。
&esp;&esp;一个青铜质地的腰牌像是板砖一样,结结实实按在了他脑门上。
&esp;&esp;当!!!
&esp;&esp;………………
&esp;&esp;砸鬼的手感怎么样?
&esp;&esp;如果要卫渊形容,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