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摆摆手让他坐:“中州义王,略有耳闻,不知你们突然来徐州有何事?”
张义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此行在下有要事与城主商讨。”
徐冰道:“莫要心急,慢慢说。”
“我们中州自从推翻朝廷后,势力迅速扩大,百姓欢欣鼓舞,眼看着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想……朝廷派出大军前来清缴。”
“城中的百姓们手无寸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本想跟百姓共进退。奈何贺将军不愿看着我赴死,舍身护送我逃了出来,只可惜没办法救下中州所有百姓。”
张义捶着胸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把同行的人都吓了一跳,心想你可真能装啊,当初跑的时候,属你跑的最快!
徐冰听罢沉默片刻:“义王想要我们帮忙?”
张义伸出食指道:“我想朝城主借一万……兵马攻回中州。”其实他心里清楚徐州肯定不会借他兵马,他也压根没有往回打的想法,这么说就是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徐冰道:“借兵一事,事关重大,还是等我们城主回来再说吧。”
张义愣了一下:“你不是城主?”
“在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师。”
张义脸色有些难看,自己演了半天没想到对方只是个军师?这徐州城的城主面子好大,竟然连一面都不见。
“几位若不着急暂且在城中休息一下,过几日城主回来,我再同他说这件事。”
“敢问城主大人去了哪里?”
徐冰道:“他们啊,刚打败了东州的杨元震,现在正在东州安抚民众呢。”
张义一听眼珠乱转,这徐州城主跟自己好像不大一样,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能接近他,好好拍拍马屁,兴许能留在徐州混个官当当。
等这几个人离开后,湘玉气的骂骂咧咧:“什么人啊!白吃白喝还挑三拣四!呸!”
徐冰笑道:“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说起来同为百姓起义,竹公子却跟他有着天壤之别。
无论是气度还是心计,宋玉竹比起京中的世家子弟也不逞多让,很难相信过去他只是一个医馆的小郎中。
“他们还想借一万兵马打回中州呢,大军出动,吃穿用度,哪样都少得了银子,这几个人也好意思张嘴。”
中州平叛和张义去了徐州的消息同时送到东州。
宋玉竹看着桌子上的两封信陷入沉思。
中州的信是商队送回来的,前面虽然写的字数不多,但把义王逃跑,以及当地百姓惨遭虐杀的惨状描写的淋漓尽致。
信中说:鲜血流至一里外,离老远就看见那座用尸体堆积的“人山”。护送的商队吓得不敢进城,连夜改道去了陇西。
另一封信是徐冰送来的,信中说到张义想要借兵一万前去中州。
还说此人颇有一副好口才,在城中笼络了不少百姓,如今上了街,百姓前呼后拥的称他为义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徐州城的城主。
马副将曾带兵警告过他一次,结果这人也不知用了什么迷魂汤,忽悠的马震威对他俯首帖耳,称他为“真君子。”
赵骁看了信,气的舔着后槽牙道:“这傻子,等回去看我怎么修理他!”
马震威是他提拔上来的,如今被奸人迷惑,自己也没有脸面。
宋玉竹笑笑:“那个义王倒是有点意思,虽说是个草包,但也不全无用处。”光是这个口才,不去干传销真是可惜了。
“咱们什么时回去?”赵骁有些焦急,怕回去晚了徐州都改姓张了。
徐州有徐冰坐镇,宋玉竹还是挺放心的,他不相信徐冰也会被蛊惑。义王怕是只能忽悠些没什么见识的普通民众罢了,不足为虑。
“不着急,第一批精盐马上出来了,安排妥当咱们就回去。”只要把盐路打开,以后就不愁没银子花了。
东州的事宜暂时由大司马公羊青代管理,宋玉竹给他三个月的试用期,期间如果他敢背叛自己或者鱼肉百姓,定不会手软!
军队则留下了李吉辰和另一个姓朱的千户率领两千兵马镇守,李吉辰的契兄还在徐州,不怕他敢有异心。
一切安排妥当,腊月二十宋玉竹一行人才迟迟赶了回来。
出来大半个月,徐州城外也堆了厚厚的一层雪,马车压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因为提起打过招呼,还没进城就有许多人迎了出来。
林大勇和田小波骑着马,徐冰则坐着马车上,后面还有副将杜冲,柳燕子,白一州和常明道长,唯独不见马震威。
赵骁骑在马上寻视一圈,见人群里真没有他,一股火噌的窜了起来。
“驾!”他骑马率先跑了过去。
“赵将军,回来啦!”大伙欢快的叫他。
“嗯。”
“这一趟辛苦了!”
马车行过来,宋玉竹掀开车帘,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迎接。
宋全坐在一旁嘿嘿的傻笑:“公子,虽然咱们在徐州待了没多长时间,怎么一看见大伙就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宋玉竹笑道:“是啊,我也有同样感觉。”
回到了楼中楼,宋玉竹一下车湘玉就迎了出来,拉着他一个劲的感慨:“您可算回来了!大伙可想死你啦!”
一众人簇拥着宋玉竹进了酒楼内,厨子孙茂赶紧端来一碗姜汤。
“公子,快趁热喝了,驱驱寒!”
“哎,谢谢。”宋玉竹端起姜汤一口气喝干净。
孙茂抓着衣摆满脸高兴道:“厨房还有呢,各位都盛一碗吧!”
宋全也没客气,放下包裹就去盛汤,屋子里一人一碗,谁也没落下。
姜汤送到徐冰面前,只见他面色凝重的摆手:“先不急,下官有重要的事跟您说。”
“去楼上,赵骁你也来。”
三人一起上了楼,楼下的人知道他们有正事要办,也没太在意,围着宋全让他讲讲这阵子在东州发生的事。
宋全这小子口齿伶俐,把他们遇上难民,差点被大火烧死,以及少爷怒杀东州知府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惊讶的大伙时不时发出吸气声。
楼上宋玉竹和赵骁坐下,徐冰焦虑的走来走去。
他倒不是为了张义发愁,而是怕盛军兵讨伐他们。
中州大败后,给朝廷造成一个错觉,好像起义军也不过如此,轻而易举就可以打败,甚至不如山上的土匪。
“马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这心里总打着鼓,就怕他们改道南下……”
赵骁道:“来了咱们也不怕,咱们未必不能与朝廷一战!”
徐冰摇头:“打自然是可以打一场,可万败了,徐州的百姓怎么办?”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玉竹询问:“那个义王现在人在何处?”
“他在城中的客栈住下了,这阵子可是出尽了风头,日日在城中说故事,百姓们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对他极为推崇。”
宋玉竹打趣:“你没被灌迷魂汤就好。”
“我怎么可能会信他?明眼人一看他就知道是绣花枕头,嘴里说的话也不可信。”
“不信就对了,镖局送来东州消息,说朝廷派兵马去中州平叛。张义连反抗都没反抗,直接逃跑了,他一跑导致城中数万名追随他的百姓被虐杀,尸骸遍野。”
“造孽啊!”
赵骁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