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真没事吗?!”
宋玉竹看着他激动的眼神,突然有种上辈子查病房的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了,不是大毛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哎!”林大勇看着宋玉竹单薄的背影,在心中感慨万分。小宋郎中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他,自己早跟其他兄弟埋进乱葬坑了,以后若是遇上危险,自己一定拼死保护他!
上京,皇上驾崩消息终于瞒不住了,长达一个月的时间,皇后和相国公一直以皇上病重为由把持朝政。
如今杨元庆公然领兵去打四王,朝廷本该派兵去阻止,奈何没有皇上的首喻,皇后无法动用三军,最后没办法才把皇上驾崩的消息放了出来。
老皇上的遗体一直藏在正明宫的内殿里,有太监拿冰块镇着,虽然没腐烂也不怎么像样了。
礼部赶紧筹办皇上的丧事,因为是国丧,过程繁琐又复杂,要通知所有皇子都要进京奔丧。
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满朝文武都在催促新皇登基,可这么多皇子究竟立谁?
有主张立长子的,毕竟皇后没有嫡子。但大皇子的生母地位低微,是个异族的舞伎,所以不少人反对他登基。
其次是呼声最高的二皇子杨元礼和五皇子杨元灏,剩下便是十二皇子杨元懿。(他生母是皇后的表妹)
一时间朝堂上党派之争达到历史高|潮,那些官员们老脸都不要了,在朝堂上吵不过,下了朝跟泼妇似的在宫门口骂街,更有甚者撕打在一起,头发胡子薅了不少,让老百姓看个热闹。
“元懿还没到吗?”福寿宫内,皇后忧心忡忡的问身边的太监。
圣人病逝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接杨元懿进京。十二皇子虽不是她所生,但自小养在身边,若是能让他登基,母家的地位才不会受损,自己的太后坐的也能安稳些。
“从蜀州到上京有上千里地,即便快马加鞭也得走一个月呢。”李明安给她倒了杯安神的热茶。
皇后端着茶杯面色忧虑道:“哀家这几日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有事发生,就怕等不到他回来……”
“娘娘莫要胡思乱想,再等两日就差不多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一阵脚步声,接着门被值守的小太监推开。
“皇后娘娘,不……不好了!大皇子他,他逼宫了!”
“谁逼宫了?!”皇后不可思议的站起来。
小太监伏在地上颤声道:“大…大皇子。”
“他拿什么逼宫?”
不怪皇后疑惑,要说大皇子也是够倒霉的,虽然是先帝的第一个儿子,但其长相肖其母更像外族人。白皮肤棕,色发的头,搁在现在妥妥是个混血帅哥,但在这个朝代则代表血脉不纯正,他的容貌就注定了没办法继位。
加上他出生时皇上也不过十三四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哪懂得为人父。所以这年他一直安安分分,从未表露出半分对皇位的渴望。
没想到这些都是装的,如今老皇帝已死,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没一会嘈杂的脚步声传道殿外,大皇子杨元朝站在门口恭敬的拜了拜:“儿臣拜见皇后娘娘。”
殿内一片静默,过了半晌大门从里面打开,皇后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儿子”道:“无召不得入宫,杨元朝你要造反吗?”
大皇子造反的消息很快从上京传了出来,杨元庆也接到了消息,不过眼下他没空管这些,攻下徐州才是要紧的事!
从昨天上午开始攻城,直今天午后还没攻下,这两天死伤了将近三千多人马,居然连城门都没摸到快把他气疯了!
徐冰道:“王爷,骑兵本就不擅长攻城战,况且这徐州是千年古城,易守难攻,您不必心急咱们另寻别的办法。”
“你倒是想啊!光动嘴皮子有个蛋用!”他不怕死人,他心疼那些花银子养出来的战马!这些马都是他从西域花大价钱买来的,死一匹就少一匹!
徐冰被骂也不生气,反正都习惯了就当是王八念经:“咱们之所以攻不进去是因为城外有一条护城河,七八仗宽的河水将人马拦在外面,只要有人悄悄潜入城内,把吊桥放下,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这他娘的还用你说,昨天夜里已经去了三十多个人,没有一个能游过河的。”城墙上有弓箭兵一直盯着河里,一旦发现有人过来,直接拉弓射箭。
徐冰捋着胡子道:“得找个善水的,趁着夜色能一口气游到对岸才行,中途换气露头肯定会被发现。”
杨元庆道:“传令下去,军中有善凫水者,能游过护城河放下吊桥,赏银千两,封千户把总!”
此令一下,出来应征者却寥寥无几,原因是西州地处西北,水少地多,整支军队会凫水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善水者。
没想到赵骁突然出列道:“我去!”
赵骁被人带到杨元庆的帐中,杨元庆一见是他惊讶道:“你会凫水?”
“王爷,我是晋州人,从小在水边长大的,自然会水。”
“好,好!好!”杨元庆连忙起身,走到赵骁身边道:“你小子要是能把吊桥放下来,我再多赏你两个美人!”
赵骁低头道:“美人就不用了,卑职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说。”
“能否把在江城县带来的宋小郎中送回家,他还年幼,我怕在战场上受伤……”
杨元庆大手一挥:“我当是什么事呢!等攻下徐州城就放他回去!”
他身上的箭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身边的军医也不止宋玉竹一个,赵骁要是不提,杨元庆都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多谢王爷。”赵骁退出营帐,在外面等待天黑。
徐冰这老狐狸对赵骁有点印象,上次在江城县还是他帮忙找人拔箭,庆王才没屠城。
他走到赵骁身边低声询问:“赵校尉,今夜潜入城内可有把握?”
“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赵骁实话实说,可这一趟他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今日是右将军杨钊负责攻城,一整天没攻下来,明日估计就得换左将军魏淮。魏淮看自己不顺心,多半还得让他做先锋军,与其正面攻城让箭射死,不如谋条生路,兴许还能救出宋玉竹。
“哎,多加小心。”徐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营房。
太阳渐渐落下山,天色也暗了起来,赵骁脱掉身上的铠甲,换了一身轻便的夜行衣,腰上挂了几把短刃,准备要下水了。
河对岸就是徐州城,城楼上站满了弓箭手,他们点着火把时时刻刻的盯着下面,生怕夜间有人偷袭。
入夜,河水凉的刺骨,赵骁像一尾鱼似的,悄悄潜入河中……
靠在马车上宋玉竹裹着赵骁的披风正在打盹,突然像感觉到什么似的惊醒过来。
“高大叔,前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哇,看样子没有撤退的意思,兴许夜里还得继续攻城。”
宋玉竹掀开衣服从车上下来,他左眼皮一直狂跳,隐约感觉有些不安。朝前面走了几步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赵校尉行不行,那么宽的河,一口气能游过吗?”
“我看够呛,就算游过了河怎么潜入城里?照我看多半还得死在半路上。”
人间炼狱
宋玉竹愣住原地,这小子怎么这么鲁莽?万一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
自己得帮他,必须要帮他!可究竟怎么帮?
宋玉竹恨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