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药是类似拐杖的东西,就像拐杖帮助行动不便的人走路,壮阳药帮助不举的人完成人道,终究不如不借助药水到渠成来得自然,磕磕巴巴的,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故。比如,做到一半药效过了,顿时原形毕露。又比如,强行做力不能及的事会让他的身体很痛苦。
小钟倒宁可他是原来高不可攀的样子。
“才不需要你那么做。”
她狠心将他推开,他却像没长大的少年逞弄着胜负欲,将她捉回身前,揪住头发继续干。激烈的冲撞教身体变成一具中空的容器,有风携轻灵的乐音穿过,从身下缠至脑袋。她喊得声嘶力竭。痛苦与极乐本出同源,过量的快感无异于酷刑。他死死按着她的手臂,任凭怎样都挣脱不开。
她们总像语言不通的猫猫狗狗相互打架,本想表达友好,最后各自愤怒地扭在一起。
“快点。”小钟隐忍着缩起身子,催促道。
他察觉她的不耐烦,眼瞳中是清光摇颤,而后渐渐黯淡下来,似误会她不想要,于是重新躺好,盖上被子,“睡觉吧。”
小钟不以为意。她清楚他想要,迟早会比刚才更惨兮兮地摇尾乞怜。毕竟是男人。
但他没有。她一直等得心情沮丧,大钟都没有动静。
眼泪无声却未曾止住。
她的哭相像小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合时宜地大吼大叫,毫无梨花带雨的美感。
正因如此他才下不去手吧。爱欲变成自相矛盾的情绪,从它诞生起就否定了自身。爱上不该爱的人,无异于苦中作乐地呷一杯鸩酒。
也许他还是想要她的。他在赌气。她恨恨地相信。
声音压得很低,依然听得见低微啜泣。他装睡听她哭,哭了多久便听了多久。直到她终于收住声,他以为她睡着,才下床去洗手间。
初冬又有连绵阴雨,水雾像苔藓长满教室的地板和墙面,没被疼爱的她湿得快要发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