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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1 / 2)

想到自己之前的窘态,谢蘅脸微微红了红。

王道容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

慕朝游浑然不觉,只如释负重地说;“正好你来了,可以把他带走了。”

王道容点点头,浑然一副谢蘅兄长的模样:“多谢你代为照拂。”

松了一口气的又何止是慕朝游!

王道容不来,谢蘅实在无法想象他跟慕朝游孤男寡女像什么话,而且,而且她还和王道容父子……

谢蘅心神一凛,忍不住瞥了一眼王道容的神情。

少年面色姣好秀美,容色很沉静。

……他难道都不曾介怀的?

谢蘅不住蹙了眉头,亦或者,慕朝游在他们父子眼中便等同于玩物?他心里不知为何又感到一阵浅淡的不适来。

他虽厌恶父亲身边那些女子,心里也知晓罪不在她们,不过是男人动动手就能决定生死的玩物,又有何自主可言呢。

谢蘅瞧着她们就像是瞧着朝生暮死的蚊虫,既讨厌又可悲。

正在这时,王道容倏忽侧头对谢蘅说:“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

他嗓音本清润如玉,夜里听着更觉得凉丝丝的。

谢蘅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道容恍若未觉,续道:“美酒难得,但凡事适可而止,贪杯反成负累。”

“你如今也已加冠,却还是一副顽童做派,枉你还是做兄长的,长兄不能言为则行为范,怎地反叫阿弟挂心?”

“芳之!芳之!”慕朝游还远远地看着,饶是谢蘅也忍不住连连苦笑求饶,“是我错了,但外人面前,你总要给我几分面子!”

王道容淡淡瞥他一眼。

谢蘅:“……”是在问他还有面子这个东西是吧?

王道容转过脸去,他确实不像心存芥蒂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上前,只遥遥与慕朝游保持了几丈之遥的距离,朝她行了个礼,道了个谢。

“今日多亏娘子出手相助救他性命,他阿弟还在家中等候,子若我先带走了。”

“日后必定令他登门道谢。”

慕朝游这个时候只有解决了一桩麻烦的庆幸,也没多想,“郎君,请。”

这一夜可算累得够呛!

谢芜见王道容把谢蘅平安无恙地拎了回来,感激得不知怎样才好。

王道容一边把谢蘅丢给他弟弟,一边说:“已经三更了,外面不安全,你们兄弟二人今日就暂时在我家中歇下吧,我着人去给袁夫人送信。”

谢芜又是一番的感激。

待王道容走了,忍不住向谢蘅埋怨说:“我知道阿兄你心里苦闷,可如今城里这么凶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留我一个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谢芜捧着谢蘅的手说:“你总是阿母不爱你,可是你还有我啊!难道我就不是你弟弟了吗?”

谢蘅看着弟弟气急伤心的模样,眼眶一热,“下次不会了。”

兄弟二人说了一会儿交心的话,谢芜沉沉睡了过去,谢蘅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一闭上眼,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颈前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抹惊心的凉意,渗透了肌肤,渗入了骨血,牵动他一颗心砰砰乱跳。

一晃神的功夫,又是慕朝游站在灯下,披散着头发蹙眉冷眼的表情。

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

谢蘅发誓自己对慕朝游并无任何多余的想法。

但还是有种觊觎兄弟女人的负罪感。

尤其是,他今晚睡的还是他王家的床,盖的他王家的被……

翻过身,叹了口气,阖上眼。

算了算了,睡吧。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另一头,眼看着王道容全须全尾地将人带走了,慕朝游这才松了口气,忙活了一晚上,不洗个澡睡觉实在有点儿别扭。

这两人一走,慕朝游立马就给自己烧了一锅热水,洗过澡,绞干了头发,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天亮,谢蘅和谢芜还没起呢,刘俭就又驾着马车冲到了王氏府,把连同王道容在内的他们三个一起拽了起来。

“我今早找你喝酒,袁夫人说你一夜未归?”

“还把阿芜也拖下了水?嘿,”刘俭击掌笑说,“你不知道你娘那张脸黑的……”

大早上被吵醒,谢蘅没有生气,只有困惑。实在想不通刘俭整日风风火火,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到底是哪儿来的这般精力?

又是从哪儿得到的那么多消息。

王道容知道他是夏氏皇室的耳报神,并不意外。

谢蘅昨夜没睡好顶了双大大的黑眼前,面色颓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看得刘俭捧着他的脸,心疼得直喊,“可怜见的。”

王道容那两个女婢菘蓝和青雀过来奉了茶,这才得空叙说昨夜谢蘅到底历经了何事。

“又是慕娘子相助?”刘俭一讶。

谢芜听得一阵后怕,不免问:“子丰阿兄你也认得这位慕娘子?”

刘俭来了兴致,将双腿长伸,大喇喇地坐在榻上笑说,“这位慕娘子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谢芜笑道:“能得子丰阿兄如此夸赞的,定然是个美人了。”

刘俭便将之前与慕朝游的事都说了。

谢芜叹了口气,“如此说来,这位女郎当真是个隽妙的人物。这市井之中当真还有这样的女郎不成?”

刘俭:“有没有你问问你阿兄不就得了,对吧?子若?”

“这慕娘子是不是个隽妙人物?”

或许是昨夜没睡好,今日一早谢蘅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地到处乱跳,哪里料到刘俭会突然点他。

而且问的还是他如今最怕人问到的慕朝游。

谢蘅心口漏跳了一拍,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抵触心理来,想要反驳。

可说救命恩人的不是实在不好,更显蹊跷。

便动了动唇角,扯出一抹笑颜来。

所幸谢芜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扭脸问谢蘅,“阿兄,这女郎救了你的性命,咱们可要登门道谢才是。”

谢蘅勉强笑笑:“这是自然。”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王道容也不出言打搅他们,只是听,他眼睫动了动,半边身子都浸润在清丽的日光里。

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不解甚至荒诞来。

……刘俭与谢蘅。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这两个朋友,是何时与慕朝游这样亲昵的呢?

一说起有关慕朝游的事来,刘俭简直眉飞色舞,没完没了,“你是不晓得她那个食肆,我竟不知道开个面馆还有这样多的花样!”

少年兴致昂扬,乌黑的眼珠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新奇与赞赏之意。

谢芜被他感染,听得也忍不住笑起来。

谢蘅的神情则更加耐人寻味多了,一时认真侧耳聆听,一时要笑,待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强压下来。

每个人的反应,一样不落,都被王道容尽入了眼底。

待到三个人叽里咕噜终于说够了,王道容这才亲自起身送谢蘅谢芜两兄弟回府。

在谢府被袁夫人留下,多盘桓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脱身,王道容的车架在路经秦淮河附近时,竟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王道容微抿了薄唇,乌青色的眼底掠过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困惑不解来。

为何,他总在人群中三番两次巧遇慕朝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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