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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1 / 2)

“不是,那早说清楚啊,刚刚进来以后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

何芸脸色又从白转向涨红,却没说什么。

这会儿“外敌”当前,恼火与抱怨的情绪也只能强压下来,话头递向前,没一会儿就传遍了。

原本一个个和对面争得急赤白脸的男同事们顿时被架在了那儿,一时声势上弱了许多。但上不好上,下不好下的,场面还是有些难看。

“怎么着?”对面为首的年轻人从他们交头接耳后的面色讪然里看出点什么,气得和朋友们对视,哼笑,“看样子,他们这是知道谁理亏了啊?”

男同事里有憋不住火的:“谁让你们先骂人了?”

年轻人冷着脸,不屑地斜他:“你们占了我们的位置,还觍着脸不想让,骂?骂你们都是轻的了!这要不是在这儿,你看我今晚跟不跟你废这些话!?”

“你——”

眼见刚刚降温的场面又要来火。

被挤在外围的服务生里,忽然扬了调极高的一嗓子:“庚哥!”

“……”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

就在身边响起的这一嗓门,不但叫毛黛宁被吓得哆嗦了下,连别枝都惊回神。

“不好意思,麻烦两位让让哈。”开嗓的那个服务生道着歉,从别枝和毛黛宁中间挤了过去。

他朝沿着过道走来的青年快步跑去:“庚哥,是两桌客人。新来的服务生把第一桌给带错了,b107带来了a107,原本预订的客人刚刚才来,结果就吵起来了……”

在服务生絮絮叨叨的话音里,别枝垂眸,望见那人修长直挺的腿,从余光尽处走来。

“庚哥!”

“老板。”

“晚上好啊庚哥!”

“卧槽他们老板今晚真在……”

跟着那道清落身影一路过来的,是别枝身周,那些卡座里的客人或者来往停步的服务生们琐碎的称谓和议论。

也叫她最后一点幻想破灭。

不是做梦啊。

这间从名字开始就叫她觉着似是故人来的酒吧,原来幕后老板真是故人。

庚野骗了她,从重逢那天开始。

他一直在骗她。

别枝想着,慢慢呼吸,抬眸。

也恰是这一秒,侧颜清绝又冷淡的青年从她面前的走道里漠然穿过,那人懒散地半垂着长睫,身后打下的光将他影子拓落,在她身上一点点攀起。

直至他停顿在她面前。

话说到一半的服务生皱眉:“两位小姐,我们老板还要处理事情,麻烦你们不要堵在中间——”

没说完的话,被庚野睨去的一眼止住。

等侧回眸,青年依旧未曾作声,倒是没脾气似的,他懒耷着眼尾,侧了侧身,就擦着挡在他身前的女孩的衣裙,从她身旁绕了过去。

别枝捏紧指尖。

从始至终,庚野连眼神都不曾往她身上落。

只是就在近身这一秒,冷淡清冽的冰片气息浸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拨得别枝心弦一颤。

她想起什么,蹙眉,回身望向正擦肩过身的庚野。

“……烟。”

酒吧里音乐混绕,舞池区传过来的动静更是鼓噪。

即便四周都因为惊鹊老板的出现而纷纷注目,希声,但别枝那个微乎其微的字音,还是像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里,顷刻就被声浪吞没。

走出去的青年长腿未停。

只是一两米后,那人指骨一抬,拿下了薄唇间衔着的,原本就没点上的香烟。

“我……靠……”

毛黛宁终于回过神。

在别枝身边死死拽着袖子,她克制又疯狂地摇晃着,声音压低亢奋:“我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天菜,他也太帅了吧啊啊啊——吱吱我要是昏过去了你可记得给我掐人中啊……吱吱?”

毛黛宁终于察觉别枝情绪不对,她连忙按住了见到偶像似的激动心情,担心地问:“吱吱,你怎么啦?”

“……没事,”别枝回神,掩饰地勾唇浅笑,她摇了摇头,“音乐吵得我有点头晕。问题不大,先跟过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哦对对对……”

毛黛宁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别枝往前跟去。

有庚野在前面“开道”,人群自动向两侧分开,再要进那个对峙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总算是畅行无阻。

别枝和毛黛宁顺利回归大部队。

毛黛宁巡视一圈,前后看看:“都没事吧?没真动手吧?有人伤着了吗?”

“没有,就推搡了两下。”

“这闹得多丢人啊,我都想找个缝儿钻进去了。”

“酒吧里也没位置了,还差点打起来,老板不会给我们请出去吧?”

“何芸姐,你说你怎么不早说清楚这位置不是你拿到的啊……”

压低的埋怨声里,别枝回眸,望向了另一边。

庚野独身站在那群二世祖似的年轻人们面前,背对这边,看不清神态,也听不清话音。

只是从背影看,那人仍是刚睡醒后那副懒散松弛的状态,长腿清拔支地,除了修长指节间有下没下地拨转着那根香烟外,额外的动作都不见一点。

和庚野对比明显,站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就拘谨多了。刚刚耀武扬威的模样这会儿是一点也找不见,脑袋耷拉了,肩膀扣起来了,腰也放低了。

不过两三句话后,庚野侧了侧身,拿眼神招过去两个服务生,低眉懒目地交代了什么。

其中一个服务生快步过来,赔着笑:“真对不住啊几位,今晚确实是我们新来的同事的工作失误,给你们安排岔了位置。这桌客人早一礼拜就给预订好了,可能得劳烦大家换一桌——不过我们老板说了,今晚您几位桌上的消费,一律挂他账上。”

“什么意思,免费啊??”

同事们的火气和怨气顿时消散一空,就只顾着震惊了。

毛黛宁惊喜地问:“封顶多少?”

服务生顿了下,神色有些古怪地扫过他们。

像是在猜测地找什么。

毛黛宁连忙补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人太多了嘛,要不你过去问问,别我们再点多了……”

“哦,不是,您误会了,”服务生回神,笑,“老板刚刚交代过我们了,不封顶。几位只要喝得下,今晚大可不醉不归。”

“卧槽,阔气啊。”

“哎不是,何芸姐,你到底跟惊鹊老板认不认识啊?刚刚你不会还是在谦虚吧。”

“是啊,这可是酒吧,又不是什么小餐厅小饭店,随便开瓶洋酒都能往四五位数顶了。如果不认识,怎么可能说免费就免费啊?”

“哎呀你们就别问了,先给人让位置吧!”

“就是,免费的,哪那么多问题。”

“……”

别枝和毛黛宁原本就站在最外面,此刻给推搡着要出来的同事们让位置,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只是这边灯光还是偏暗,别枝没有注意到脚下,不知道方才对峙时被谁碰倒了空酒瓶,她不小心踩滑了,向后踉跄了下——

“怦。”

她跌进身后那人怀里,被托着腕心扶住。

“不看路,你碰瓷么。”头顶低跌下来的那道嗓音疏懒,清薄地抵进她耳心,还带着睡醒不久的,有些蛊人的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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