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无数历史的教训都告诉他,这些人不读书,没有诚信可言。为了活命,发誓就跟吃饭一样简单,违背誓言也跟吃饭一样简单。
没过几日,朵颜卫的人竟然主动扣关,释放了他们掠走的边关百姓,并且跪在长城外痛哭不止,请求戚继光释放董狐狸等人。
谭纶和戚继光商,以及一众守将商议的结果仍然选择相信董狐狸。一来,放他们回去,他们若履行诺言,再不反叛,便可以在大明和察哈尔之间,起到牵制作用。
二来,就算他们违背誓言,经过这次重创,朵颜卫和蓟镇实力悬殊太大,也不足为惧。
谈论和戚继光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大小战役,有着非常丰富的军事经验,朱翊钧有点动摇,但总觉得就这么轻易的放虎归山绝非良策。
“大伴,”夜里,朱翊钧拉着风暴,在总兵府的屋顶上看星星,“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应该相信谭纶和戚继光,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冯保很清楚历史的走向,本来,戚继光活捉的只有长秃,跪在关外求情的人是董狐狸,戚继光同意放人,董狐狸忌惮戚家军,再不敢进犯蓟镇,转而去辽东攻打李成梁。
朱翊钧坚持不肯放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冯保说:“谭总兵和戚将军做出放人的决策,一定经过周详的考量,但我认为,陛下应该叫坚持自己的想法。”
朱翊钧却道:“可我一时间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既要稳固边防,又要考虑大局,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有那么容易,谭纶和戚继光也不会因为钻刀立誓,就把人放了。
朱翊钧仰躺下来,枕在冯保的腿上:“我得捋一捋。”
“朵颜卫驻牧于山海关东北侧至喜峰口之间,后面是东迁的察哈尔部。”
“所以,戚继光才说,放归董狐狸,可使朵颜卫在大明和察哈尔部中间作为牵制。”
他忽然皱起眉头:“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说法。”
“对了!”他一拍大腿坐起来,“那年把汉来降,王崇古就曾说过同样的话,若俺答不肯为孙子屈服,便将把汉和他的部下安置在塞下,指派把汉统辖,如同汉代在乌桓设置属国,牵制俺答。”
“我有一个想法,”夜空下,朱翊钧的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天边的星子落入了他的眸中,“不过,咱们得去一趟宣府,明日就出发。”
冯保大抵猜到了他的想法,觉得他实在太聪明了,每个人都会在不经意间,成为他的老师,他记在脑子里的东西,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