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当时在哪里?在她需要保护,需要有人替她挡住那些肮脏的诅咒和刀剑的时候,你在哪里?”
&esp;&esp;托拉姆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锥,钉在贝里安的心上。
&esp;&esp;“我……”&esp;贝里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
&esp;&esp;他当时……他当时被翠绿闲庭召回,不在无冬城,甚至不在剑湾。
&esp;&esp;他没能陪在她身边。
&esp;&esp;听起来理由很充分。
&esp;&esp;但那些事务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esp;&esp;在长鞍镇时,他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esp;&esp;很显然,并没有。
&esp;&esp;没有什么事情是非他不可的,他只是在以这种行为维持他可怜的自尊,就好像他仍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好像辛西娅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esp;&esp;一种他和她之间是平等的假象。
&esp;&esp;托拉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更深的愤懑掩盖了一切:“她挺过来了,非常虚弱,但活下来了。
&esp;&esp;“至于那个孩子……只是一个为了救她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esp;&esp;“代价……”&esp;贝里安重复着这个词,“她什么都没和我说……”
&esp;&esp;不仅是那个新生命,更是辛西娅自己的遭遇——她的痛苦,她的虚弱,她的命悬一线。
&esp;&esp;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一笔带过了这一切。
&esp;&esp;这些选择背后,是对他的毫无期待和不信任。
&esp;&esp;“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可能,一个脆弱的意外,”托拉姆的语气是刻意的轻描淡写,却更显残忍,“两个混血种,生育能力有多低你自己清楚。能怀上本身就是奇迹……或者说,诅咒?”
&esp;&esp;“你该庆幸的是她活下来了,贝里安。”
&esp;&esp;托拉姆拿起贝里安面前那杯没动过的麦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放下杯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esp;&esp;“所以,别再问了。”&esp;托拉姆的声音恢复了之前冷淡,带着逐客的味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就当它从未存在过吧。
&esp;&esp;“辛西娅不需要再被这件事打扰,更不需要被一个连她最需要保护时,都不在身边的人,用这种问题来困扰。”
&esp;&esp;贝里安再也无法承受。
&esp;&esp;所有的鄙夷和控诉都是实情。
&esp;&esp;他能站在辛西娅的身边,不是因为他做的多好,一直以来,只不过是仗着她的偏爱有恃无恐。
&esp;&esp;而他的无能与愚蠢,都在消耗着她的情谊。
&esp;&esp;半精灵猛地站起身,凳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esp;&esp;他看也没再看托拉姆一眼,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踉跄着冲出了喧嚣温暖的酒馆,再次没入无冬城潮湿的夜色中。
&esp;&esp;托拉姆看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缓缓收回了目光,不再去想那个幸运儿的未来会如何,低头继续擦拭着那个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酒杯。
&esp;&esp;灰眸中翻涌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片深沉的、无尽苦涩的冰冷。
&esp;&esp;他和她的故事,应该在此就会结束了吧。
&esp;&esp;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只有猝然而至混乱与狼狈。
&esp;&esp;他转过身,将酒杯放回了杯架。
&esp;&esp;余光习惯性扫过周围,却发现角落的廊柱旁,是幻化了外形的莫拉卡尔。
&esp;&esp;他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知听了多久。
&esp;&esp;向来温和的面容上褪去了惯有的笑意,目光冷肃。
&esp;&esp;“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件事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