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我先去巡城,等人来了,我亲自在城门接。父亲,您昨夜没睡好,在家里休息罢。”
“行,你这小子,给你爹安排上了。”云阔嘴上这样说,眼里却是笑意。
云夫人又给丈夫倒了一杯热茶:“镝哥儿这是心疼你。镝哥儿,你去罢,我下午盯着他,一定叫他睡足两个时辰。”
“得嘞。”云镝一转身,潇洒地走了。云滟晓得父亲要休息,也不多留。说两句俏皮话便离开。
房里只剩下夫妻二人,云夫人一面拿常服,一面问:“娢儿真还回来么?”
云阔道:“她才从温国千辛万苦回来,自然不会走。”
云夫人轻叹:“我看娢儿心里对澹台桢情意不浅,澹台桢又是个强势之人,生怕娢儿顶不住澹台桢软硬兼施,又跟着他回温国去了。”
云阔笑了一声:“你可小看娢儿了,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温国瀚海郡王,被她吃得死死的。澹台桢的眼珠子,落在她身上,就不舍得挪动一分。”
云夫人回过味儿来:“哟,敢情你从白石塔回来,就一直得意呢。怎么?娢儿这回,给你报了上次战败之仇?”
云阔捏着下巴,忽地想到,若是两人再成一次婚,澹台桢就要跪下来,端端正正给他这个嫡亲大伯磕头了。云镝作为兄长,亦可以与他借切磋之名酣畅淋漓地比试一场。
“行了,别乐了,去睡罢。”云夫人推他。
云阔拿着常服,走进内室,嘴角的笑容,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时光如流水,转瞬而过。金乌坠下,缓缓地落在天际沙丘之后。在城门瞭望的士兵眼睛一亮,迅速向城内传递消息:“去禀告少将军,珞州那边来人了,除了马车,只有十余人。”
云镝得知消息,拍马赶来:“去云宅传消息,说欧阳姑娘来了。”
厚重的城门开启,云镝领人在城门口等待。不多时,只见黎川一身黑衣,不着盔甲,缓缓行来,后头,跟着一辆蓝布马车。
黎川肃着一张沉沉的脸,拱手:“奉郡王之令,送欧阳姑娘来明州。”
云镝亦还礼,拍马让出主路:“黎副将一路辛苦,请入城歇息。”
黎川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道:“随我入城。”
蓝布马车驶近,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帘后头,传来阵阵咳嗽声,云镝打马靠近:“欧阳姑娘,我是云意的兄长云镝,你是受伤了么,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看?”
她落在澹台桢手里,八成是受刑了。
车帘掀起,露出一张清艳的面容,肌肤如雪,翘鼻樱唇。因着咳嗽,眼尾濡湿,脸色潮红,仿佛风中零落的桃花。
云镝如同迎面吹了一阵三月的暖风,熏熏然。
“多谢云公子关心,我无碍。”
车帘很快放下来,马车也走了。云镝愣了一会儿,赶上去。云夫人领着云滟也来了,还未等云夫人说话,云滟便清脆地朝马车道:“欧阳姐姐,你下来罢,我和母亲来接你回家。”
黎川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马车上。
欧阳清怡自马车中走出,高挑细瘦,素衣乌发,头上只得一根木簪。她环顾四周,朝云夫人行礼:“有劳云将军,云夫人,清怡不胜感激。”
云夫人心里暗暗点头,欧阳清怡容貌上佳,更为难得的是经历了一番牢狱之苦,却依旧眸光清落,气韵绵长。
“好孩子,来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