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把手机递给夏凌风,让对方帮自己拍几张照片。
夏凌风举着手机,直接连拍三张递给卫译,“好了。”
卫译拿着手机翻开照片,瞬间就看到了刚拍的几张照片。
卫译:“……从拍照这方面来说,你很直。”
真是太直男角度了,或者说是死亡角度也不为过。
夏凌风拍了拍卫译的头说:“走了。”
卫译撇嘴,自己举着手机对着摄政街拍了几张照片,又录了一段视频后才离开。
他们一起坐地铁回studio,地铁上卫译有点无聊,旁边的夏凌风拿着pad在看。
伦敦地铁里通常是没有信号的,夏凌风每天上班时经常会拿一本医学书籍看,最近是拿着pad在看手术图谱。
今天他跟卫译一起坐地铁回去,卫译无聊之下就好奇地凑到夏凌风的pad前,想看手术图谱。
手术图谱是一些彩色的插图,远没有夏凌风工作手机上的照片血腥,卫译觉得可以接受,甚至还有些好奇这些。
夏凌风从pad前抬头,问卫译:“想看?”
卫译点头,“能给我讲讲这些手术图谱么?”
夏凌风把手术图谱切换到目录的位置,选了其中非常靠前的一张点开,给卫译讲。
“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外科流传着一句话,‘在心脏上做手术,是对外科的亵渎’,人的心脏不能长时间停跳,长时间停跳会引发大脑缺氧,深度昏迷,变成植物人,更有可能脑死亡。”
“但现代科技为人类发明了心肺机,建立体外循环,这为心外科的长时间手术建立了最重要的基础。不过其实在心肺机发明以前,也有外科医生冒险为病人开胸做了心脏手术,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在这个冒险之前,心脏只要出事,死亡率就几乎是100。”
“第一台心外科手术是在一八九几年,一位年轻人被刺中心脏,病人在弥留之际,医生开胸后发现右心室,也就是这里……”
夏凌风的手指落在心脏图谱右心室的一个位置上。
“这里有个15厘米的伤痕,一位德国的外科医生决定为他缝合这道伤口,事情已经不能更坏,不如就冒险尝试。”
“这在我们现代医学看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举动,开胸都比缝合困难些,但这在当时是一项惊人的壮举,是心外科最早的手术之一。”
夏凌风知道卫译是个外行人,没有选择十分困难的心脏图谱,而是给他讲述心外的发展历程,就像是一则故事,娓娓道来。
讲了第一例心外手术后,他问卫译:“听懂了么?”
卫译说起了那句十分俗套的话:“大部分都听懂了,只有一点不太明白,我觉得很厉害,大受震撼。”
夏凌风有些好笑地抬手揉了揉卫译的头发,“走吧,地铁换乘。”
卫译跟在夏凌风后面走在地铁里,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觉得也许他可以多跟夏凌风聊一些关于心外手术图谱的事情,他不一开始懂没关系,让夏凌风说些简单的他慢慢了解,慢慢就懂了,这样两个人也会很有话说。
伦敦的地铁错综复杂,稍不注意就会迷路吗,卫译紧跟在夏凌风后面换乘了一次地铁才回到studio。
到家后他们歇了一小会儿,就是on roo的活动时间。
卫译爬起来要去参加on roo活动的时候还觉得没睡够,他好像就睡了几分钟,就要爬起来去参加活动。
所以说他当时是为什么要答应参加这个活动,是被窝不够香吗,还是睡觉不舒服吗。
他在爬起来的时候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社交的想法,当个宅男宅着不好吗。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还是打算下去看看,他换衣服的时候问夏凌风:“要一起下去看么?”
夏凌风坐在书桌前翻看医学书籍,一边翻一边说:“你们学生的聚会,我就不去了。”
卫译听后愣了下,随后感觉夏凌风好像又开始闹小别扭了,就走到对方身边,非常诚恳地邀请:“夏医生,我想邀请你这个同龄人去参加on roo的活动,可以么?那边很多人都是携伴的,我班上好几个同学都已婚,也有带着另一半来上学,也有像我们这样一起过来的。”
夏凌风从书中抬头,看着卫译,矜持地说:“既然诚恳你邀请了,那我就去看看。”
卫译在夏凌风的后背上拍了下。
他还不知道枕边人的想法么,偶尔也会计较一下他学生的身份,他年轻的面容,这种时候如果他不主动邀请,那等他回来夏凌风指不定就会怎么做了。
他们到on roo的时候,披萨和可乐已经上了,on roo里面已经围着不少人。
on roo是宿舍这里的公共区域,住在这里的住宿生都可以来,也可以带朋友来。
他看到专业里几个国内的同学稀稀落落地坐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有两个生面孔,应该是带来的伴。
有人看到卫译来,就招呼他坐下。
卫译看了下沙发上的空余地方,觉得实在是坐不下两位成年男子。
on roo空间有限,华人只占了一小片区域。其实这里不是个适合聚会的地方,但国内来的同学之间经济条件差得很远,有的家里开公司是富二代,有的还需要打工赚取生活费,出去聚餐的话对需要打工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