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里哽住,说不出那残忍的话来,顿了一下,接着道:“之后,你好好养养身体,这些东西,足够你富足一生。”
庄越鼻子发酸,“师父……”
他后退几步,面对汶若云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泪水滴落到地面上,“多谢师父这些年的照顾,以后请您多保重身体。师父……弟子最后在这里叫您一声师父……”
庄越被正式逐出明光宫,他跟汶若云的师徒关系也就断了,以后仙凡有别,恐怕再见不到。
汶若云心里也明白,这应该就是两人最后一面。
这一次为了庄越,莫非仙就算是不怪罪汶若云,只怕也会要她在后山清净几年,她这个身体就算好了,出门也难了。
汶若云还想跟着一块去,被凤兮跟身边的人劝住,并且带庄越走的人也明确说明,宫主只让庄越自己一人前去。
都是怕汶若云受不了刺激。
拜别师父后,庄越被带往华云殿。
这次奉命把庄越带往华云殿的是鉴云殿的两位高层执事,这俩人修为都比庄越高。当然,她们都不清楚庄越犯了什么事。
只是遵照莫非仙的命令,一前一后的押送庄越,以防止庄越中途逃跑。
这一次的最终审判,莫非仙仍旧在华云殿执行,避免被太多人知晓,只通知了岳蘅。
刘香若这几天一直留着心眼,在事躬楼工作时,时不时会去看看华云殿,同时留意事躬楼内涉及到庄越的消息。
钟云衣那天与董莞去过上善若水后,施艺从执事的话语当中发觉庄越处境不妙,赶忙去告知了钟云衣。
得知岳蘅出面也没用,钟云衣跟董莞心里一凉,她们不认识还能使得上力的人。
钟云衣忽然想起那天同在场的沈恩岂,又连夜赶往外门去见了一面。
沈倾与白奉皆是贵客,被安排住在外门访客留宿的宅院中。白奉皆正愁没有内线,钟云衣就送上门来。
也是通过钟云衣的拜托,刘香若才冒着风险充当眼线。
看到莫非仙又进了华云殿,刘香若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跑去通知钟云衣。
莫非仙立在台阶前的桌子旁,这桌子上摆着托盘,里边放着的正是白奉皆曾经的佩剑,现在名义上已经属于庄越的流萦。
她望着那发簪形态的流萦,心里纠结了几天,最终还是抵挡住了利诱,决心守卫明光宫的威严。
“启禀宫主,庄越带到。”
在鉴云殿执事的押送下,庄越来到华云殿,他向着莫非仙行礼。
“庄越见过……见过宫主。”庄越低下头。就要被逐出门了,他也没有资格再喊莫非仙师姐。
莫非仙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对两个执事道:“你们两个,在外边看守,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是。”两个执事领命,出了大殿,从外边关上殿门,一左一右的守着。
莫非仙也是以防万一,上次有汶若云扣门,这次她可不希望再来个白奉皆擅闯。
“庄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莫非仙平静的说。
“没有。”庄越抬起头,“请宫主动手吧。”
白奉皆来了之后,沈倾也不被允许去见庄越了。这几天庄越被关着,没人跟他说话,过的分外煎熬。
让这一切快结束吧,就当是做了一场修仙梦,不过就是当凡人过一辈子,他原本就是个普通人啊。
庄越内心深处还是不甘的,可不甘也只能去接受。
“好。我尽量让你不那么痛苦。”莫非仙脸上无悲无喜上前一步。
明光宫执掌刑法有专门的执事,只不过莫非仙决定亲自动手,毕竟庄越可是百多年来,唯一一个触犯宫规,要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的嫡传弟子。
岳蘅作为观刑人,面露不忍的看着庄越。
身为唯一能到场的知情人,岳蘅将会在莫非仙行刑后把庄越带走,并顺带把流萦交给庄越。
她已经让人提前在距离明光宫最近的镇子安排好了住处,她会把庄越送到那里,然后通知正羲宗的人过来照顾。
女装状态还没有解除的庄越并不矮,莫非仙却比他还要高一些,她站在面前,带给庄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庄越强忍着没有后退。
莫非仙两指并如剑,点在庄越的胸腹之间。
一股让人灼痛的灵力,摧枯拉朽冲进庄越的筋脉,刺得他的灵脉一阵剧痛。
庄越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冒了出来,顺着鬓角和下颌往下落。
莫非仙没有选择简单粗暴地直接给庄越一掌,她毕竟不是要把人直接弄死,若是灵力使得不慎,庄越的五脏六腑也会被打烂。
过后还要把庄越交给正羲宗,除了丹田跟灵脉,身体其他部分的完好,还是要保持的。
胸腹距离丹田太近,只一会儿,那股越来越让人痛苦的灵力就涌进了丹田,团团裹住了庄越的金丹。
庄越是难得一见的修行天才,从筑基到结丹一路顺遂。所以,庄越从来没有感到过,金丹的存在感这么强烈。
太痛了!
实在是太痛了!
被强大灵力压迫挤压的金丹,承受着能把它粉碎的力量,生死存亡之际,不用庄越控制,自发的剧烈反抗,爆发出全部的灵力,拼命地抵抗着莫非仙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