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这些年也只有我的侍女阿桃一人,顾公子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么?”
白玉安的话如雨幕里的一道惊雷,惊的顾君九一瞬间就回了神。
他坐直的身子不由看向站在旁边的阿桃。
虽说阿桃长相还算清秀,但白玉安谪仙似的人,夜里抱着阿桃睡,无论他怎么想,都想象不出那是什么画面。
况且阿桃的身形瞧着还比白玉安要壮些,再说了,阿桃一个女子,竟这般厉害,还敢咬自己的主子?
他愣愣看向白玉安,还是说冷冷清清谪仙似的人,竟有这等嗜好?
阿桃站在旁边也有些无语,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狠狠掐白玉安一把,她家公子到底怎么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胡说的啊!
刚才顾君九看她的眼神怪异的很,好似她配不上她家公子似的。
阿桃当真想掐着腰站到顾君九面前,指着他,叫他别看轻了人。
顾君九还是不肯相信,不敢置信的对着白玉安愣愣:“白大人当真当我就这么好骗么?”
白玉安脸色不变的看了顾君九一眼:“这等事情本不该拿出来说,但顾公子一再逼着我,只得说了。”
又冷淡道:“顾公子信与不信我并不在意,顾公子且只记住,我自来没那等嗜好。”
“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可能。”
“也请顾公子往后也守着君子之礼,我自然与顾公子相交,若顾公子一如今日这般胡言乱语,下回我可能不会再与顾公子这般说话了。”
顾君九一瞬间呆在原地,看着白玉安半天说不出话。
他愣了半天,突然问:“那白大人昨夜在沈首辅那里一夜,又是做什么?”
白玉安冷眼看向顾君九:“我在翰林正在校对沈首辅主持编修出来的正德会典,我校对了几处与新律颇有出入,昨夜恰碰见了沈首辅,说起此事便一同去沈府书房探讨。”
说着白玉安眼神更冷:“难不成在顾公子眼里,男子与男子之间秉烛夜谈,便是有那等不清白的关系了?”
“且先不说我老家还有婚约,便是这想法也当真侮辱了我,堂堂男子被这样无端猜测,像个女人一样侍奉男子,你说我还有何男子的脸面?”
“换做是你,你能忍下?”
这话说的顾君九哑口无言,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沈首辅对白玉安的心思。
都是男子,他怎么看不出来。
可现在白玉安这般冷静的说出来,又听白玉安说厌烦断袖之情,难不成沈首辅也跟自己一样,至今都没讨着人半点欢心,只得借着国事接近?
白玉安,你无情
顾君九这边心里一团乱麻,兀自胡思乱想,心里头就空落落的。
白玉安一句厌恶断袖之情,几乎快要将他推进深渊里去。
他倒是宁愿白玉安与沈珏之间有些什么,这样他还有些机会。
如今更是觉得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白玉安淡淡看着顾君九,见人神情失神,又淡淡将盏茶递给阿桃,叫她再添一杯。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阿桃默默给白玉安倒了茶水,又看了看顾君九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顾君九的容貌不差,阴柔俊美,笑起来又张扬,身形高挑清瘦,俨然也是富贵里出的贵公子,细皮嫩肉,锦衣玉食,寻常少女看了都能心动。
阿桃阿桃看了两眼,也觉得人真真生的好看,怎么就有那等嗜好?
她撇撇嘴,暗道了声可惜。
顾君九愣了半天后,才终于看向白玉安,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白大人,那你瞧瞧这个吧。”
白玉安看了一眼那盒子,脸上始终冷淡:“顾公子拿出去就是,我自来不收这些东西的。”
顾君九又觉得受伤,连忙道:“白大人别误会了,不过是上回白大人送了我佩子,我想还白大人一份回礼罢了。”
白玉安看着顾君九脸上急切的表情,心里头暗暗叹息,想着今次若不拒绝的彻底一些,难保顾君九心里不会还有幻想。
其实白玉安知道顾君九这人对她确实是怀着几分真心,且比起沈珏来,到底没有强迫过她。
虽说是有些难缠,可也没做过什么太过于逾矩的事情。
只是她到底不是男子,若是再留给顾君九一丝幻想,对两人都没半分好处。
白玉安看向顾君九的脸色更冷了一些,眉头也微微皱起:“顾公子为何总是听不懂话?”
“我送顾公子玉佩,不过想着欠顾公子一个人情,将来好还了。”
“顾公子送我东西又是为了什么?若是因着我送出去的佩子再来还我,不就是让我更欠了顾公子的?”
说着白玉安声音重了些:“我不想欠顾公子人情,我与顾公子也处处不合,我只想往后清净了,也请顾公子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顾君九没想到这次巴巴过来看白玉安,竟会听到白玉安这样绝情的话,他拿着盒子的手抖了抖,身子难得有些垮。
白玉安连看一眼都不愿,难不成就这么厌烦他。
巨大的慌乱浸满了顾君九的胸腔,他连忙解释道:“白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玉佩与白大人十分相宜,就想着拿来送给白大人,并没有其他意思。”
说着顾君九将手里的盒子打开,急切的捧到白玉安的面前:“白大人就瞧一眼,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