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就以他这段时间以来频频将各种有的没的都与某个人联系在一起来看,他的直觉并不可信。
“你进来做什么?”
盛闵行差点笑出来:“我家的厨房,我不能进?”
“当然能,”沈渡津将被烫到的指尖捏上耳垂降温,“不过盛先生现在还是要避开点,将你烫伤的医药费我付不起。”
“知道了,沈老师,”盛闵行一边低声笑道,另一边扯下他揪住耳垂的手放到水龙头下,“被烫到的话,还是直接冲冷水效果更好。”
他力度有些大,指尖又不肯离开耳垂,因此耳垂被揪出一片粉红。
沈渡津全程注意力都在“沈老师”这里。
不知为什么,这个称呼在他以往的每一位雇主口中都无比正常,唯独就是在盛闵行这里总能品出种别样的味道。
但规则不能在盛闵行这里打破。
“你怎么吃这个?”盛闵行将注意力转到了那锅东西里,“你自己出门买的泡面?”
他可不记得自己交代管家购买的食材里有这东西。
“不是,从你家橱柜里翻出来的。”
“那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不是让你用冰箱里的食材吗?”盛闵行挡住他那只端锅的手。
沈渡津:“我看过保质期的,还没过期。”说罢又打开他那只挡路的手。
“你冰箱里的东西大多我都吃不起,三文鱼,和牛,还有鹅肝,”沈渡津掰着指头跟他数起来,“我一不会做二不敢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端着锅边走边说道:“我想着你也不会出手过于阔绰,这才没想把它们算进工资里。”
盛闵行:“那你也可以做些别的,主食也有很多种,我拟的菜单里有小笼包和速冻饺子,你为什么非得选那包不知道在哪儿的面。”
沈渡津淡淡道:“我没看见。”
“那泡面不知多少年前的,把你吃成急性肠胃炎的话可不能算工伤。”盛闵行还揪着那面不放。
沈渡津终于听不下去了:“那是挂面,不是泡面。”
“况且这面我中午也吃了,味道口感都没问题。”
盛闵行:“……”
末了他还不过瘾,又嘲讽道:“先是不会开消毒柜,后是分不清泡面和挂面,盛先生怕不是真的生活残废?”
“……”
“你与其在这面上同我浪费这么多没必要的口舌,不如多花些时间好好提高一下你的生活技能。”
“好,”盛闵行将出未出的话被打断多次,胸口憋着股闷气,咬牙道,“那沈老师能不能给我这个生活残废做顿饭?”
……要不要点脸?
沈渡津皮笑肉不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饭?”
盛闵行:“我最近应酬多,肠胃不好,想吃点家常菜。”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也别吃那什么挂面了,冰箱里随便找点食材做两个菜,我们一起吃。”
沈渡津刚要开口拒绝。
盛闵行说:“今天工资加倍。”
“真的?”
“真的。”
“成交。”沈渡津二话不说溜进了厨房。
这是有多缺钱……
盛闵行无奈地摇头笑笑。
他更觉自己那笔捐款如同及时雨一般,相信不用再过多久,沈渡津就能发现这笔钱的存在。
我们搭伙——
最终沈渡津在冰箱里挑挑拣拣,还是没找到合心意的,只抓了把豆角,又从冷冻室里挑出半只鸡和一块包装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猪肉。
别的他真不会做。
别说做了,他吃都没吃过。
大半个小时以后,他将一锅鸡汤和一盘豆角炒肉端上餐桌。
盛闵行眼睛望着鸡汤都在放光。
担心这人得逞便忘了答应他的事,他又提醒道:“双倍工资,盛先生别忘了。”
……盛闵行将目光收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会扫兴的。
盛闵行耷拉着脸:“知道,没忘。”
等他落座,又问:“你没偷偷躲在厨房里把那锅面吃掉吧?”
“不如你去检查一下?”沈渡津呛他一句。
闻言盛闵行还真就做出了要站起来去厨房检查的样子。
“你是真对自己家的厨具不了解,这锅,”沈渡津指了指面前这口盛着鸡汤的锅道,“就是我用来煮面那口。”
“噢。”盛闵行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尴尬。
面前鸡汤飘着浓香,上面浮着一层很细小的油花,看起来却并不发腻。
他只尝了一小口便由衷感叹道:“沈老师这厨艺是天生的吗?”
沈渡津没说话,他便顺着自己的话继续道:“看来天赋这种生下来就注定的东西还是十分重要的,我在厨艺这方面就毫无办法。”
“沈老师?”他放下舀着鸡汤的汤勺,“有没有兴趣在我家开火做饭?”
沈渡津微微皱眉,直觉有问题:“什么意思?”
他有预感,盛闵行葫芦里的药快问世了。
“就是你做晚饭的时候,能不能顺带上我这张嘴?”盛闵行好声好气道,听起来还真像是在商量。
沈渡津解释说:“今晚只是个意外,中午煮的面没吃完,我不想浪费。”
盛闵行摩挲着下巴,反复琢磨这话里是否古怪:“第一天就有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