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耀伸出五根手指。
“差不多,他是你皇祖母的一块心病,也是你父皇的心病,你皇祖母一直觉得亏欠那个孩子,因此怨恨郑家和先帝,待你父皇降生后,就一直不苟言笑,独来独往。这些年来,也就你还算入你皇祖母的眼,估计是因为你和她大儿子很像。”
都是出生后被迫离开了生母,只是沈玉耀更幸运一些,最后还能回到生母的身边。
沈玉耀这才明白了为什么皇太后对她会是例外。
“这么多年过去,难道皇祖母还想与孩子相认?”
在得知皇太后一次次念叨普乐的时候,沈玉耀就在想,她是不是想她大儿子了。
“不光她想见一见她的大儿子,你父皇也很想见见他,从小没有娘疼爱的孩子,不懂得如何与孩子相处。你父皇将幼年所欠缺的东西,加倍补偿到自己孩子身上,可孩子不能惯着,你瞧瞧太子、你三哥,这两个被你父皇疼宠长大的孩子都变成什么样了。”
曲贵妃说完,非常欣慰的摸了摸沈玉耀的头,“不过人最后变成什么样,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大,同样是娇宠长大,我的玉阳就很好。”
以前曲贵妃不会直接说这种话,可见沈清瑾真把她气够呛,将沈清瑾长歪的所有原因都归结于皇帝了。
沈玉耀想想原主的行事风格,对曲贵妃的话不置可否。
“母妃,话题偏了。”
“哦对,说远了。反正现在太后和陛下都很想见见普乐,你若是能帮他们找到普乐,圆他们的愿望,或许他们就会圆一圆你的愿望,至少太后会站在你这边。”
如果不知道普深和预言的事情,沈玉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将人找出来后认亲。
反正普乐又不可能影响沈氏的江山,皇太后也不可能愚蠢的去扶持和先帝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上位。
皇帝又不是吃素的。
但是现在沈玉耀查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她觉得那个普深若是和普乐有关系,普乐对大庄的态度就不一定是友好。
好吧,应该说一定是敌对的。
掺和进皇权的纷争后,又果断抽身离开,怎么看都不像是爱慕荣华,既然不是想要世俗的好处,那必然就有其他目的。
让两个王爷起异心,势必会引起争乱不休,一旦内室操戈,沈氏的江山就不一定能那么安稳了。
“好,女儿会尽力去找一找普乐何在。”
“你皇祖母之前嫁的那户人家姓江,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江。不过现在京城的江家算是当初那个江家的分支,没想到才不过四五十年,分支就代替嫡系起来了。”
大族的兴衰,就是那么无法预测,当初江家被郑家和先帝疯狂针对,若不是弃了主家,现在朝堂上可能都没有江家存在了。
“那江家祖上是何地?”沈玉耀对江家,最熟悉的就是大江夫人和小江夫人,还有大理寺卿江朱韬。
其余不太清楚。
“左州,随兴县。”曲贵妃说了个地方。
沈玉耀觉得有些耳熟,这个地方不就是左州那个殉职的县令所在之地吗?
“随兴县县令于靖,乃是江朱韬的弟子。他当年可是榜眼,吏部尚书是郑家一派,动了些手脚,将他外放到底下做县官了,本来去年期满,做的好就可以调回京城的。”
时也命也,于靖最后死在了恩师家乡的大水之中,再也不可能回京了。
曲贵妃这样说,沈玉耀无法控制的想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比如于靖真的是死于殉职,而非他人之手吗?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跑偏了一瞬,随后沈玉耀便回归了正常思维,反正不管真相是什么,历史书上记载于靖是随兴县的县令,死于救灾,这就是最后世人得知的真相。
其余都不过是野史传闻,信不得真。
“这就难办了,随兴县被大水冲刷的一干二净,想要查到四五十年前的线索,太难了。”
那时天下大乱,先帝还未曾创建庄国,天下各方纷争不断,随兴县虽有大族江氏坐镇,依旧免不了被战火侵染。
可能那个时候活着的人,都寻不见几个了,谈何去搜寻几十年前的过往。
“大理寺卿江朱韬的父亲还在随兴族地内生活,他一定知道什么。”
江朱韬之父与皇太后前一个夫婿乃是堂兄弟,当年江家被郑家打压的厉害,突逢大难,江氏不可能没有人去查明真相,就糊里糊涂的挨人家的打。
沈玉耀点点头,她明白了,只是江朱韬的父亲也曾是一地名士,纵然此刻在家中种地,身份也不是真正的乡野村夫,想要见他一面,打探消息,于三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沈玉耀此刻不禁想起了之前她和沈珉玥说过的事情,她想要去港口附近看看。
于是她抬眼看了看曲贵妃,试探的问道:“母妃,过年之前,宫中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