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栩拿出手机搜了下世贸那边的跨年夜活动跟天幕,看过去年的照片,确实挺漂亮,很有电子烟花的感觉。
跨年夜也要应景一次,他就跟裴思沅说:“那就去那边吧。”
“好,我们晚上去吃酿豆腐,之后去世贸看天幕。”
“你去过世贸那边么?”
“去过,没看过天幕。”裴思沅说,“没空。”
而且他一个人去也没意思,世贸是年轻人很多的地方,他今年三十岁,混在一群还没毕业的小年轻里面确实格格不入。
舒栩笑了笑,“那好呀,我们一起去。”
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吃晚饭还有两个小时,裴思沅问他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舒栩禁不住诱惑同意了。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用这个时间做游戏的,但奈何意志并不坚定,裴思沅一问就被带偏了。
两个人一起拿着ps手柄打游戏,气氛非常和谐,打完游戏就是一起出门吃饭,出门吃饭的时候舒栩在想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挺和谐,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些身体上的接触呢,他很喜欢现在这样。
出门的时候裴思沅提醒舒栩:“戴上围巾,帽子最好戴单独的帽子,不要戴羽绒服上的,今晚很冷零下十度。”
“没事不用,围巾就不戴了,帽子戴羽绒服上的就可以,单独戴太麻烦。”
舒栩一直觉得戴围巾非常麻烦,单独戴帽子更麻烦,不想戴的时候还没地方放,所以出门基本不戴围巾,帽子就是羽绒服上配套的
裴思沅见舒栩拒绝,就没再坚持了。
他们一起去商场吃了酿豆腐,酿豆腐整体比较清淡,但食材鲜美,吃起来也非常好吃,属于能鲜掉舌头的美食。
吃完后他们随意在商场逛了逛,就开车去世贸那边。
世贸那边的天幕是真的很美,轮流播放女娲补天的国风动画,炫彩的电子烟花,旁边还有卖荧光棒的,很多来这里的人手中都拿着荧光棒在挥舞。
来这边的一对对情侣居多,成双结伴,都显得很开心,一切很美,非常有跨年的气氛,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冷了。
不仅太冷了,风也大。
北方的冬天是纯纯的物理攻击,大风裹挟着冷空气往人身上钻,舒栩在暖气房里待多了晚上不怎么出来,对零下十度还刮风没有具体的,在世贸步行街上走了几分钟,身上的暖意散掉后被冷风糊了脸。
真冷,太冷了。
冷风顺着羽绒服帽子跟衣服连接的地方一直往他身体里面钻,特别冷,再加上他没有戴围巾,冷风就一直糊在他脸上,脸快冻麻了。
忽然后悔没听裴思沅的话,怎么说呢,就莫名有那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感觉。
裴·老人·思沅看到舒栩脸色煞白,就问他:“冷不冷?”
舒栩只觉得冷风在“啪啪”打他的脸,虽然想强撑着说不冷,但想了想还是不能要面子不要里子,就说:“挺冷的。”
希望承认了不要被嘲笑,不要听到什么让人烦的“我早就说过——”这种话。
幸好裴思沅不是那种喜欢唠叨喜欢显示自己英明睿智的类型,听到后就只问:“回去么?”
“好。”
舒栩人冻麻了,都快冻傻,听到裴思沅的话后如蒙大赦,瞬间决定坐回车里面吹暖风。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舒栩感觉人都冻麻了,腿是木的,现在脑子里最大的念头就是赶紧走回车里吹暖气。
真的走回车里吹到暖气后他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发现之前那个想跨年夜出去玩应景打卡的想法实在是太傻了。
零下十度的天,佩服那些依旧坚守在天幕下面的勇士们,他这条命是暖气给的。
人很多时候会觉得没做什么事情很有遗憾,但真的去做了的时候又会发现那件事情没有多好,很后悔去做,还是回家躺着舒服。
在开了暖风的车内坐了好一会儿后,他被冻僵冻透的腿才慢慢缓过来,但身上还是带着冷意,这冷意直到进了暖气十足的室内才消失。
到家后时间已经很晚,裴思沅就嘱咐他:“先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上次来的时候住的那间卧室可以吗?”裴思沅一边带他上楼一边问他:“今天让阿姨收拾过。”
“哦,好。”
又要住下了。
这次他们之间很默契地谁都没有再提身体接触的事情,其实相处模式很简单,也并没有爱情的火热,但舒栩却觉得很温暖。
裴思沅带他到房间后嘱咐:“记得洗热水澡,别感冒。”
舒栩点头,之后进房间。
虽然裴思沅那么说,但他却觉得不太妙,因为今天冻太久了,真的就能感觉到骨头都被冻冷,他迅速去洗了个热水澡,水温用的是平时感觉很舒服的温度,今天却有点烫,晚上躺下的时候觉得身上很热。
他有预感要悲剧。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体温高得不正常,鼻子是堵的,发烧了,应该是头天晚上冻的。
情况很糟糕。
舒栩是那种一感冒发烧就很难好的人,夏天还好点,冬天真的是一感冒发烧就很难好,病情反复,到后面就算不感冒发烧了也会一直咳嗽,咳到开春才行。
所以他冬天的时候其实会很注意,尽量不生病。
然而这次他飘了,或者说头一次接触感情冲昏了头脑,大冬天晚上出去散步觉得自己能行,人飘了。
现实就是他不能行,病倒了,元旦三天可能都得家里蹲。
他顶着烧红的脸,不甚清晰的大脑,在床上坐了会儿想起这是裴思沅家,他一直这么在房间里待着也不太好,还是勉强撑着爬起来,感觉头很晕,鼻子很堵,整个人难受极了。
新年第一天,他就要在病中渡过,还是在别人家病了。
他洗漱过后推开门,扶着楼梯的栏杆下楼,看到裴思沅坐在客厅里办公。
裴思沅看他下来,合上笔电问:“早饭要吃什么?”
结果他刚问完舒栩就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咳嗽了几声。
舒栩心说完蛋 ,他这个咳嗽一旦来了,那就是一个冬天都不会好,一开始是干咳,后面有痰,到春天才会慢慢好。
他去看过医生,也吃过药,但感觉吃什么都没用,医生也说咳嗽最难治,他不影响睡觉的话就等自己好。
所以他听到自己的咳嗽声,十分绝望。
裴思沅立刻放下笔电走过来问:“是不是生病了?”
舒栩点头。
裴思沅似乎是想碰他的额头,但又想到了什么收回手问:“有没有发烧?”
“应该是在烧。”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还有点哑,说完又咳嗽两声。
裴思沅立刻翻出体温计让他量体温,量出来的体温快39度。
“我带你去医院看。”裴思沅跟他说:“穿上衣服我们出发。”
“不用去医院了。”舒栩摇头,“每次去医院都好累,人很多,发烧这种去了也看不了什么,还是得自己好。”
舒栩之前发烧也去过医院,但来来回回就是量体温抽血,每次都排很久的队折腾人,开的药都是那些他都快会背了,也没什么用。
“没事,我带你去私立医院。”裴思沅轻声跟他说:“人不多,很快就能看到,生病了还是要去医院看才行。”
舒栩觉得裴思沅的声音温柔极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