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疼跟手有什么关系。”宁江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怀疑早上那蜜蜂没蛰他脚上,而是蛰了温景宴的脑子。
温景宴笑了笑,又拿叉子插了块其他的递过去:“我乐于助人。”
“没事,你聊你的,不用理我。”
宁江泽下意识张嘴吃掉慕斯蛋糕,嫌温景宴说话阴阳怪气,解释道:“我在给你买鞋。”
“你找谁买?”目光往宁江泽的手机上瞟过,但是由于两人的位置处于面对面,温景宴什么也没看到。
对方还未回答,他再次道:“其实我不喜欢那双鞋子,别买了。”
“也别和别人聊天了,”温景宴浅浅笑说,“看看我。”
从温景宴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宁江泽就已经在看着他。
身心都在一个人对方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心下一颤,对视两秒后宁江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目光梭巡到桌上的咖啡,拿起喝了一口。
故作镇定地说:“那你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我买给你。”
倒是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温景宴顾忌宁江泽的脚伤,但就此折返回家对方不一定会听。
“没有想要的,”温景宴说,“陪我去一个地方就行。”
“行。”宁江泽警告,“你说的地方要是回家我就揍死你。”
为避免被揍死,一个小时后,温景宴驱车到古玩城,径直上了九楼拐角后的一家文玩店。
古玩城人不多,除去店铺老板们,游客少之又少,大多数在一二层逛逛便觉无趣。
宁江泽没想到温景宴对这个感兴趣,跟着他进店道:“你喜欢这个啊?”
文房四宝玉石玛瑙青瓷瓶,这些古董玩意儿是挺符合温景宴的温润如玉的书香气质。
店外间没人,温景宴给老板发了个微信,含笑道:“我奶奶喜欢,明天是她的生辰。”
“哦。”宁江泽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啊?”
“明天是你奶奶生日啊?”
操,怎么不早说?
想进一步问温景宴奶奶喜欢什么,他顺带也买一件送给老人家的时候,一个男人里间出来。
男人年纪不大,头发微卷,狼尾后还留着一个长到半腰的小辫子。
四月天气暖和,但远远比不上炎热,对方却穿着短袖,袖子卷到肩膀露出发达的手臂肌肉和一大片纹身。
撩起门帘的手背上也有。
“来了?”男人注意到宁江泽,看向温景宴,“他跟着还是在外面等?”
“他和我一起。”说完,温景宴转头询问宁江泽的意思,“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随便逛逛?”
店老板年轻归年轻,看着却像块坚硬难啃的石头,冷冰冰的。要是温景宴在里面被敲诈,他还能帮帮忙。
短暂思考后,宁江泽看了眼男人,对温景宴说:“和你一起。”
古玩城里很少有真东西,摆出来的都是些赝品。能正儿八经做古玩生意的也没几家,大多都是些精品装饰品和毛笔字画用具。
真正的古董文玩价值不菲,所以即便有,也不会放在店里。
温景宴去不月山前就和老板谈过,订了一串碧玺十八子手持给家里人做贺寿礼,今天来验货,付尾款。
手持质地上乘,色泽鲜艳,珠体饱满。搭配翡翠隔珠,佛头,双喜字背云,典雅复古,寓意吉祥。
无疑是个极品。
“还有你要的这个。”老板弯腰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黑色丝绒方盒,打开转向他们,里面放着一块品相上等的平安玉扣。
银色长链下坠着一纽扣大小的玉,款式简单精美。宁江泽觉得这个不太适合送老人,年轻人佩戴更适配些。
没等开口建议,温景宴忽地拿起项链走近,神态自若地戴在他的脖颈上。
?
宁江泽一时茫然,眼睛里全是“你干嘛?什么意思”的懵。
“怎么样?”温景宴勾起银链调整,转头问老板,“是不是小了点?”
男人看了看,毫不留情道:“大了难看,这样正好。”
温景宴抬手在宁江泽胸前正了正平安扣,盯着看了看。
等他观赏佩戴效果完毕,宁江泽便抬手摸到后颈的项链扣,欲要取下来。温景宴正和老板交谈,余光里时刻注意着的人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温景宴侧目看来,询问道:“不喜欢?”
“?”宁江泽愣住,视线在温景宴与老板之间扫过两眼,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嗯。”
之前在册子上选礼物,温景宴无意翻到这块平安扣,莫名联想到了宁江泽。中国人就图个好寓意,这玉又格外合眼缘,他便买一道买下来送人。
温景宴将坠在毛衣外的坠子藏进宁江泽的领口下,温声道:“保平安的,戴着吧。”
“不用,你自己收着。”东西不便宜,宁江泽收着心虚,他还没忘自己顶替陈周越相亲这件事。
没忘记自己现在是“陈周越”。
温景宴不让他取:“和江阿姨给奶奶买的贺礼比起来算不上什么贵重东西,不要有负担。”
贺逞开收据,填出售表让温景宴签名,听他俩互相客气,淡淡道:“都不要就送我。”
起初宁江泽还未反应过来江阿姨是哪位姨,直到晚饭时温景宴邀请他明天来家里参加寿宴,他才恍然对方提到的是陈周越的妈。
他妈这一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宁江泽味同嚼蜡,委婉道:“我明天可能去不了,有事。”
温景宴似乎毫不意外他会拒绝,静静看向宁江泽,“今早你才说这两天没事,现在怎么变卦了?”
“有事瞒我吗?”他道。
有一瞬间宁江泽怀疑温景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冒牌货。握住刀柄的手一紧,腮骨紧绷两秒后放松,宁江泽展颜,硬着头皮道:“没有,我刚记错了,明天没事。”
火烧眉毛了,宁江泽吃完饭匆匆回家,刚要给陈周越打电话,蓦地想起早在之前对方就让他不用再搭理温景宴,他来处理。
可之后宁江泽非但没有删除温景宴,反而联系频繁。
宁江泽骑虎难下,废人似的瘫倒在沙发上颓废。五分钟后,他还是拿起手机给陈周越打探消息。
「1:明天什么安排?来打球?」
「陈周越:明天上班。」
看样子应该是不去参加温奶奶的寿宴,宁江泽稍微松了一口气。
「1:行,那有空再约。」
陈周越不出现在温家就好办了,宁江泽心想,反正温景宴没见过陈周越,他去了尽量避着和江阿姨以及温景宴爸妈。
混在一群亲朋好友中,被戳穿谎言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想着,宁江泽回家半个多小时终于挪动地方去了衣帽间。
正琢磨明天穿什么,手机陡然亮屏,他解锁滑开——
「温景宴:明早来接你,几点合适?」
「1:都行。」
「温景宴:好。」
「温景宴:洗完澡记得给脚上伤口消毒,在药店买的软膏擦一点,消肿的。」
宁江泽不回消息,觉得他太事儿了。
扔了手机刚准备去拿扔玄关柜上的夫西地酸乳膏,屁离开沙发一秒,一通视频打进来,宁江泽冷不丁吓一跳。
“干什么?”他语气不佳。
视频另一端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