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陆明黎总算明白了,又问,“那爷爷的病情怎么样?”
贾天师看了眼周正思,见周老爷子没有表示,便说:“很不好。”
“爷爷怎么了?”陆明黎听后,紧张追问。不是小感冒吗?怎么很严重似的。
周正思接过话:“老毛病了,一直治不好。”
贾天师说:“周老爷,您再不听话,就不是治不好的问题,是不用治了。”
陆明黎问:“爷爷生了什么病?”
周正思说:“不管是什么病,反正再怎么治,也没几年啦。”
贾天师说:“您没了我就失业了,不论如何,我也会让您多撑几年。”
“哈哈哈,”周正思笑了几声,说,“那我就再多活几年吧。”
“爷爷,”陆明黎问,“您让我回周家,是因为您的病吗?”
“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周正思叹了口气,说,“景清,爷爷活不久啦,生死有命,我这辈子过得也挺精彩的,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好怕的。但爷爷心中有遗憾,若是能看到你回周家,娶妻生子,爷爷也就没什么牵挂啦。”
陆明黎瞬间红了眼眶,但他没有轻易答应:“爷爷,我会经常回来,但我现在没办法答应您娶妻生子。”
也许等他和周景清两人身体换回来后,周景清会娶一个喜欢的女子,圆了周爷爷的遗憾,但现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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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思看着陆明黎泫然欲泣的眼睛,硬不下心肠骂他,只能劝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他,他根本不稀罕你,就是为了图你钱,这种人有什么好的,你要真喜欢男人,小贾就不错。”
贾天师没想到八卦能拐到自己身上,连忙摆手拒绝:“谢周老爷抬爱,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旁的琉光笑着说:“天师不行,我可以啊。”
贾天师听见琉光的话,愣了一下,沉着脸说:“不行,师兄也不行,别听他开玩笑。”
陆明黎自然不会就这样转变心意,他说:“爷爷,我的事您就别管了,您还是安心养病吧。”
琉光附和:“周老爷,缘分天注定,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都不是您一句话就能斩断的。若您担忧小辈,应该给予他强大的后盾,这样就算他将来一身狼狈,也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周正思说:“大师说的有理,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儿误入歧途。”
琉光说:“何谓歧途?失德犯法之事才算歧途。”
周正思说:“那他喜欢男的,不就是有违常理,不算失德吗?”
琉光说:“何谓常理?南风之好,古来有之,不算常理吗?”
周正思被这么一说,有些不知如何反驳。
琉光笑着说:“谈个恋爱而已,双方都是成年人,各有取舍。况且,您既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以后陪伴您孙儿的,只能是他的爱人,那他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很好吗?”
周正思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希望他的妻子能与他互相扶持,而不是那种为了利益而来的豺狼。”
琉光说:“两个人在一起,都是有利可图啊,图爱、图亲情,图钱、图权利,图外貌、图地位,图长远、图安稳,你也不能说哪种利益关系能更持久,毕竟生活是柴米油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白头偕老者有,夫妻反目者亦比比皆是,您又何必为了心中偏颇,再生遗憾?”
周正思张了张嘴,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声音说:“难道这么多年来,都是我的错吗?”
琉光反问:“错对与否,您现在不是有答案了吗?”
琉光后面说的,是指周见山和他初恋女友的事。
周正思一时沉默。
琉光又说:“事与愿违的后果您也看见了,您现在不就是不甘心承认错误,才想再次插手么?”
“我没错。”周正思沙哑出声,“我是为了他好。”
琉光说:“好,您没错,那这正确的选择,结果您开心吗?”
周正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开心吗?他的儿孙都离他而去,他一个孤寡老人,仗着自己年迈、有钱,就想继续作威作福。
开心吗?
琉光的一席话,也让陆明黎听得一愣一愣的。陆明黎觉得琉光有些话说得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不对。
琉光转向陆明黎,问:“你又是怎么想的?”
陆明黎立马正襟危坐,说:“我当然想和他在一起。”
“嗯。”琉光点了下头。
陆明黎本来以为琉光会再和他说些什么,但等了一会儿,琉光都没再开口。
贾天师见几人都不说话,轻咳了一声说:“周老爷,药您按时吃,有什么问题您及时联系我,我和师兄先走了。”
周正思点了点头,没出声。
贾天师带着琉光起身要走,琉光却又突然转头对陆明黎说:“你近期有血光之灾,出行务必小心。”
“谢谢,我会小心的。”陆明黎起身致谢。
贾天师和琉光走后,周正思问陆明黎:“你也觉得爷爷做错了吗?”
“爷爷,我知道您作为旁观者,比我们看得清、想得远,”陆明黎说,“但感情一事,还是希望您尊重我,让我自己决定。”
周正思叹了口气,说:“好,你和那小子的事,我不逼你了,但你要回周家,我会把手中的周氏集团股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