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栀涵是个念旧的人,所有她拥有过的回忆都能因为一件物品、一件小事被触发,那些画面有的会一闪而过,有的会不断在脑海里盘旋;有些画面会晦暗模糊,有些则是所有细节都完整呈现。
栀涵一直觉得,自己脑袋里的记忆t大概都是被这些往事消耗,导致自己在课业和生活琐事方面的记忆力特别差。
栀涵的大学离家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大学住家里总是有好有坏,因为门禁关系她没什麽朋友,感情较好的也就三个,她们各给对方取了字母绰号,栀涵叫q,另外三个分别为j、y、e,y的生日离跨年较近,j、e和栀涵讨论後便决定在一起跨年的那天提前庆祝y的生日。
「生日快乐!」四个nv大生聚集在跨年演唱会的舞台前,另外三个分别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栀涵送了一对耳环,j送了香氛蜡烛,而e送了一只三十公分的泰迪熊。
y看到大家的礼物有些错愕,更对突如其来的庆生感到惊讶,她开心地翻着大家做给她的手工卡片,同时又讶异生日礼物都刚好是她期盼已久的物品,尤其看到泰迪熊时更是眼睛一亮,立刻抱在怀里,ai不释手。
那只泰迪熊的四肢是可以自由转动的,栀涵看着y将泰迪熊转成坐姿,修长的手指转动熊腿部的关节,转出栀涵的回忆。
对普通的小学生来说,学校没教的事总是最引人好奇,那种新奇的动作、语调、叠字,甚至别国语言的拒绝词语都能让大家哄堂大笑。
这已经不是什麽古早的时代,孩子也不天真到相信牵手拥抱就能生孩子,更不可能相信自己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栀涵不知道关於生小孩这种事,其他人是怎麽想的,但她知道事情绝不这麽简单,她知道男生有地方和nv生不一样,知道班上男孩们的动作代表着什麽,知道他们在取笑些什麽。
nv生被说se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有些nv孩倒还觉得骄傲,好似自己跟上了cha0流,懂了较多的事,跟男孩们相处自然也较紧密些。
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不多少知道一些,不但无法融入话题、理解同侪的用词,更有可能成为被讥笑的对象,对他们来说,限制级这三个字如过眼云烟,电脑上总会有资源让他们取得所需。
关栀涵生得一张jg致小脸,双眸就像繁星点缀的夜空,闪耀动人,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总是让妈妈做了各种造型,今天只绑了简单的双马尾。
「欸大姊!你看,老师给我的熊熊!」关栀涵的妹妹关芷熙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小熊。
关芷熙还在幼稚园的年纪,脸上还有着婴儿肥,圆圆大大的眼睛和关栀涵一样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差别在於芷熙蹦蹦跳跳,容易流汗,父母让她留了一头俏丽的短发。
栀涵见过芷熙手里的那种熊,毕业典礼的花束上常出现,t型不大,能坐能站,对小朋友来说倒也ai不释手。
她接过那只小熊,食指穿过小熊两腿间,拇指和中指放在小熊的双腿两侧,另一个和栀涵长得极为相似的妹妹关苡晴见状笑道:「什麽啦哈哈哈哈哈!」
栀涵没说什麽,只是跟着大笑,三姊妹笑得不亦乐乎。
他们都知道那是什麽,却也不必明讲,就算说了也如同电视上的卡通人物般滑稽。
「笑什麽笑得这麽开心?」刚办完事的父母回到车上,关上门便从後视镜见到三个nv儿笑嘻嘻地不知在玩些什麽。
「妈妈你看!」芷熙拿着小熊,做了刚才栀涵做过的动作。
有别於三个nv儿的嘻笑,妈妈徐子懿皱了眉头,爸爸关聿泉更是质问:「谁教你的?」
「大、大姊…」芷熙放下小熊,准备挨骂。
子懿瞪向栀涵,聿泉则开口道:「自己知道就好了,做这个动作g嘛?」
栀涵没有说话,只是收起笑容,看向窗外。
「一点拢无nv囝仔欸款!」子懿的语气里还藏着愠怒,眼神转向前方的道路,打了档、放掉手刹车,车子开始动了起来。
「学彼些阿哩不达哩尚厉害!」彷佛是要强调自己的怒气,子懿边驾着车子边用台语碎念着:「每次你伯母在问你课业上的事,说哥哥读了怎样的学校,你们还笑笑地听,人家看不起你们,你们不知道?」
栀涵看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一脸莫名其妙,不懂为何父母要生气,也不懂为何妈妈要说那些话。
她知道哥哥成绩不错,考上不错的高中,伯父一家人都挺高兴,常拿来说嘴,但这不构成嘲笑她的理由呀,她才国小,怎麽和高中生b?
车上的气氛在子懿碎念後陷入一片静默,车子低沉的引擎声传入栀涵耳里,好似她内心里不明所以的低吼。
见气氛尴尬的芷熙默默地将小熊收回书包里,苡晴则是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彷佛自己不属於这个世界。
那年,栀涵国小五年级。
手机萤幕亮起,栀涵将视线从泰迪熊身上移开。
回忆的片段总能轻易地被打断,可记忆中那些情感却总会在心头上持续一段时间,像晨间缓慢散去的雾,总在心里蒙上一层灰,连本人也0不透、看不清。
栀涵看着子懿传来的讯息,有些许无奈,但很快地收起情绪,继续露出笑容,看着y惊奇地翻开大家的手作生日卡片。
「怎麽了?」j和栀涵认识最久,本身也是个心思细腻又温柔的人,栀涵的表情毫无遗漏地落入她眼里,趁着y和e聊得正开心时,j小声地询问栀涵。
「後天阿嬷忌日,要留在家帮忙拜拜。」栀涵语气平淡,她对自己的nn没什麽印象,只知道对方在苡晴出生前七天过世,其余的只剩下固定的生日与忌日的祭拜。
「班上的活动得推掉了?」
「也只能推掉了。」栀涵苦笑。
j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嫣然一笑:「没关系,我也不能参加,时间太晚了。」
关栀涵的家位於住宅区,是聿泉年轻时赚钱买下的透天厝,而因为爷爷的遗愿,聿泉一家五口和其哥哥关毅一家子一起住,那一家四口住一、二楼,而栀涵一家子则住在三楼,四楼则打造成公妈厅,供奉着祖师公等神明和自家祖先。
每逢忌日或是生辰,在家的人总会忙上忙下,在一楼的厨房煮好饭菜,接着由孩子们端上四楼,五个孩子对拜拜时爬上爬下端菜感到厌烦,之後便自己想了一套接力的方式「运送」饭菜。
「下来端菜了!」伯母郭萍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堂姊关梓便走上三楼,叫上关栀涵三姊妹一起下楼。
「哥哥呢?」芷熙饱满的小脸充满疑惑。
「哥哥昨天很晚睡,叫都叫不醒,我们端吧!」关梓匆忙地解释,没注意到栀涵像是想起什麽似地眉头深锁。
晚睡?是去做了什麽事?
房间天花板上的星星、月亮形状的萤光贴纸此刻正闪闪发光,书桌附加的书柜上摆着旧式的移动音响,此刻刚播完床边故事,小小的萤幕上显示着最後一则故事的编号。
五坪大的房间里住着两个nv孩,此刻正分别在上下舖熟睡着,栀涵睡在上铺,呼x1平稳,看似做了个好梦。
半晌,房门轻轻地被打开了,nv孩们的爸妈探头进来,看见nv儿们睡得安稳,便又关上门回自己房间。
几十分钟後,nv孩们的房门又被打开了,木制房门传来吱呀声响,开门的人熟练地稍微出力提起房门,减少木门发出的声响。
关桓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