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时雨选择到此为止,许风吟倒还会给她留一条退路,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说到底当初发生的一切许风吟的确有错,可陆时雨但凡不那么偏执,在许风吟提出分手后,没有三番五次的死死纠缠,那结果或许完全不一样。
其实许老爷子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插手,只是陆时雨纠缠太过,导致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他怕这样的丑闻会传回国内影响许风吟的名声,才会派人去警告陆时雨的母亲。
悲剧本可以避免,前提却是陆时雨少一点偏执,可她偏偏放不下。
就像如今,她的结局亦可以避免,她还是放不下。
许风吟的目光清冷幽深,藏着某种带着复杂情绪的提醒,可惜陆时雨并没有看懂,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她选择了继续纠缠下去。
陆时雨眼尾发红声音艰涩,吐出的字句像是最后的判决:“我知道我现在变成了一个怪物,可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是你亲手创造的怪物。”
许风吟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在医院待了快两周, 温从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她身上除了脑症荡和腰部的贯穿伤严重些,其他都只是轻微擦伤,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其实就可以回家修养了。
但许风吟不放心, 主要是担心脑症荡会留下后遗症,就让她再医院多住几天, 方便医生每天检查。
这段时间许风吟一直在医院陪护,基本上算是跟温从谨住在一起, 事事亲力亲为悉心照顾。
刚开始那几天, 温从谨没办法下地也不能沾水, 还是许风吟每天替她擦身体,就连她上厕所方便都会帮忙。
起初温从谨还有点不好意思,蒙着头不敢看人,许风吟便冷冷清清的故意调戏她, 每次都让她臊得脸红。
后面次数多了, 温从谨脸皮渐渐厚了起来, 不仅一点不害臊, 还反过来肆无忌惮的调戏许风吟,结果红脸的人就变成了许风吟。
其实许风吟很忙, 陪着温从谨时也总是盯着电脑和手机,还会频繁的出门接电话,每次都会去很久。
晚上的时候她会出门, 几乎每天都是在温从谨睡着后才回来。
照理来说她现在已经是无业游民了, 但忙起来丝毫不比之前在公司上班轻松。
虽然她没说自己在忙什么,但温从谨猜了个大概,既然她已经跟陆时雨撕破脸脸, 那答案显而易见。
温从谨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眼睁睁看着许风吟一天比一天憔悴疲惫, 就只能换着花样哄她开心。
她觉得如果能早点出院,应该能让许风吟轻松许多。
感觉好了一点后,她就每天在许风吟耳边唠叨嘀咕,又是撒娇又是耍无赖,就为了能早点出院。
许风吟实在拿她没办法,问过医生后终于同意让她出院。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许风吟去大厅办理手续,温从谨一个人在病房慢吞吞收拾东西。
她的腰伤还没好彻底,虽然可以走动,但动作太大或者用力时,总能感觉一阵阵酸疼刺痛,没动一会儿就要坐下休息很久。
矗立在门口不动如山的两个保镖见温从谨收拾东西都勉强,于是主动进来帮忙。
这两人原本是许风吟安排保护温从谨的,但温从谨觉得这样太过招摇,再加上医院护士有意见,她就让许风吟把人撤走了。
直到前几天晚上,陆时雨突然来找许风吟,两人离开没多久后,许风吟独自一人回来了,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到了第二天,她就把保镖叫了回来,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医院的领导都同意这样的安排,护士也没再抱怨过。
她郑重的告诉温从谨,接下来这段时间这两个人都会一直跟着她贴身保护。
说这些话时,许风吟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深深忧虑,温从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就没再反对了。
东西收拾好了许风吟还没回来,倒是宋清如匆匆赶来了,怀里抱着花手上提满了东西。
温从谨刚准备坐下休息,抬头就看到宋清如出现在门口。
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温从谨就看到她从袋子里抽出几根用红绳捆着的柳枝,以及一个装满浑水的小玻璃瓶。
温从谨看得一愣一愣,欲言又止:“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宋清如低着头在袋子里翻了翻,又翻出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从里面取出一个平安符。
“一会儿戴上。”她把平安符递给了温从谨,长舒了口气:“差点来晚了,我昨晚忘了给手机充电,早上闹钟没响。”
温从谨看了眼手里的平安符,笑笑问道:“这就是你昨天去寺庙求的?”
昨天宋清如和唐桉宁相约去了市外的寺庙,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想起烧香拜佛。
宋清如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大师开过光的,说可以辟邪纳吉。”
温从谨想说她迷信,可想想还是算了,把平安符放进了手机壳夹层。
宋清如笑笑道:“我知道你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其实我也不太信,不过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能给人一点心理安慰,总归也是好的。”
说完,她开始用柳枝沾水往温从谨身上掸,说是辟邪去霉运,就连那瓶水也有讲究,掺了佛像前烧过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