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谨闻言猛然一转身,这才发现许风吟居然就站在她身后,此前她并没有听到脚步声,自然也就不知道许风吟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许总监,你怎么出来了。”温从谨先是一喜,她眼神飘忽的看着许风吟那精致清冷的侧脸,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
许风吟的脸色比起平日似乎更加苍白纤弱,她缓缓抬眸看着温从谨,清冽的眸子里藏着几分晦暗不明的光亮,目光交错不过一瞬,她就偏开头淡淡启唇:“我看你在门口站了很久,但却迟迟没有进来。”
看她站在门口很久,那许风吟岂不是一直在关注她。
温从谨居然有点小开心,她完全没有联想到许风吟有没有看到她刚才和裴绪安在村口拉拉扯扯的景象,扬起笑脸语气又变得轻松自然:“所以许总监是来接我的吗?”
许风吟深深看了眼嬉皮笑脸的温从谨,抿了抿薄唇,面对她的调侃居然难得的没有否认,而是轻飘飘的回了句:“要吃饭了,大家都在等你。”
温从谨探头往客厅里看了眼,随口回道:“其实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
“你是舍不得裴小姐吗?”见温从谨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许风吟的眉头悄然蹙起,之前的所见让她至今心绪未平,加上安娜一直在她旁边危言耸听,导致她无法再像以前那般故作平静,语气中竟明显能听出些许不满。
“当然不是。”温从谨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认,一说完她又想起约了裴绪安今晚一起去逛灯会,顺便跟许风吟提了一嘴:“那个,我约了她今晚和我们一起逛灯会。”
“许总监,你会介意吗?”温从谨不知道许风吟会不会介意裴绪安同行,说话间还一直观察着许风吟的脸色。
一听到裴绪安要一起去灯会,许风吟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其实之前温从谨说起灯会时,许风吟就已经猜到裴绪安一定会去,她和温从谨可是青梅竹马,像这样的灯会应该一起去过很多次。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幕犹在眼前,许风吟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似乎终于崩断了,她紧抿着薄唇抬头直视着温从谨的双眼,清冷的面容上竟掠过一丝委屈的神色。
这人怎得这般讨厌,明明是她说要带自己回家,明明是她说来这里会让自己放松开心,可她身旁走了一个竹马又来了一个青梅,没完没了的搅乱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
大抵是实在太过委屈难过,否则许风吟绝不会这般纵容自己不理智,在温从谨有些错愕惊诧的目光下,她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彻底土崩瓦解了。
许风吟一反常态的逼近温从谨一步,望着她的双眼,压抑着愤怒和委屈一字一句道:“温从谨,我若说我介意呢?你会拒绝她吗?”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温从谨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许风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什么东西叫嚣着从她心底破土而出疯狂的生长,死死缠绕圈紧她的心臟。
温从谨的脑子停止运转了,只有许风吟的那句话在不停回荡,她死死的盯着许风吟,用仅存的理智疯狂分析。
介意,她说她介意,她这是吃醋了吧,这明显就是吃醋了,那她是不是喜欢…
许风吟是如此骄傲慢热的人,可当她无法克制时,宣泄出的情感却也炙热浓烈。
空气仿佛一点点凝固了,冷静下来后,许风吟有些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眼前瞪大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温从谨,心跳剧烈的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许风吟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以往的清冷镇定,只是这一次她的掩饰难免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她偏开目光,薄唇微微翕动着轻声道:“只是玩笑话而已,你别当真。”
温从谨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拍,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脑子才好不容易的恢復了运转,直到许风吟解释完,她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许总监,你刚刚说了什么?”
许风吟心乱如麻,她从未像今天这般又羞又气无地自处,温从谨明明都听清了却还在追问,难道非要让她一字一句再说一遍,这如何可能呢。
许风吟藏起眼底的慌乱转身背对着温从谨,对她的问题视而不见,咬着薄唇再次故作镇定口不对心的回道:“我说那只是玩笑话。”
温从谨权当没听到许风吟的解释,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许风吟刚才说介意,她控制不住咧开嘴傻笑,一点一点的靠近许风吟:“可是你刚才明明说你介意啊。”
许风吟察觉到身后温从谨的靠近,一向自恃冷静的她此时满眼慌乱,苍白的面容萦绕起一层淡淡红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短暂沉默后,许风吟抿着唇不再逃避,她转身面对着步步靠近的温从谨,白皙的下巴轻轻一扬,姿态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高傲:“对,我确实介意,可我与裴小姐并不熟悉,就算介意又如何?”
不愧是许风吟,哪怕如何慌乱她依旧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听起来很有道理。
温从谨愣了一下,许风吟说得确实有道理,并且她也的确不太喜欢和不相熟的人相处,可这种欲盖弥彰的解释,温从谨可没蠢到真的相信了。
温从谨知道许风吟的脾气,她可不想继续紧逼当场拆穿,否则许风吟就该真的生气了,像她这种傲娇的小脾气,偶尔就该适当的配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