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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1 / 2)

“一个?”

“三个。”

袁晴遥粗略盘算了一下,一个大概四五十万。

她不是盘根究底的性格,没再细问,转而,有些落寞地慨叹:“不是每个家庭都负担得起的,对吧?”

林柏楠认同,情绪同样有些许低沉。他知道“外骨骼”虽好,但其价格是数千万家庭望而却步的,但一项技术、一个产品,只能先诞生再市场下沉……

就交给时间吧。

周天,排班的康复师只有三个,前来做康复训练的病人都是住院部前来的,清一色的病号服,穿着衬衣和牛仔裤的林柏楠成了其中最独特吸睛的存在。

走在大街上,他会被旁人用眼神纠缠,因为坐轮椅还长得帅;待在医院里,医生护士病患看见他也要多扫视几下,因为长得帅还长得真帅……

这是轮椅帅哥的困扰。

这不——

林柏楠和袁晴遥来到了一处空闲的双杠,穿上他寄存在卢文博办公室里的腿部支具,打算练一练行走。

他将竖直的支具折弯,先把左腿放进腔里,扣上防护带,右腿如法炮制。调试之时,袁晴遥手搭在他的肩上,说:“你先穿,我去买水。”

“去吧。”

袁晴遥推门出了复健室。

林柏楠继续忙手下的,耐心等她回来。

此时,隔壁双杠的一个大妈搭话了:“小伙子怎么了?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坐轮椅了?”

类似过度的关心和探索,对于林柏楠而言是负担,他一以贯之地轻描淡写道:“受伤了。”

“哎呦呦,瞧你两条腿细的,截瘫吧?受伤很久了吧?伤到哪个位置了?”大妈没消停,继续盘问,见林柏楠一脸冷漠,她先自报家门套近乎,“小伙子,我陪我老伴来的。我老伴脑梗,右边身子动不了啦!唉,他惯用右手,吃饭都吃不利索了,你说要是左边坏了右边还好着也行啊!”

“……”林柏楠不语,轻瞥大妈口中的“老伴”。

老人家正被儿子和康复师搀扶行走,颤巍巍的,右脚软得像棉花,抬不起来也踩不下去,右手蜷缩在胸前。

收回目光,他敷衍道:“胸椎,很久了。”

“胸椎啊……”大妈喃喃自语,貌似在心里衡量什么,直盯盯地看林柏楠的腿和腰。

她从林柏楠推门进来时就蠢蠢欲动了,自说自话:“我看你的腰有力气,应该位置不高,平时能自理吧!哎,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妹妹还是……”

大妈试探着问:“总不能是女朋友吧?”

林柏楠穿戴整齐了,漠然反问:“为什么不能?”

大妈如同听到笑话,好笑地说:“怎么会嘛!人家小姑娘多水灵啊!多漂亮啊!多健康啊!”

“……”林柏楠懒得理睬。

然而,他的沉默在大妈解读起来即是默认。

大妈许自己猜中了,一脸得意洋洋,凑过来张罗:“小伙子,你啊,趁现在年轻,模样又好看,赶紧抓紧时间找老婆,条件别高,找个有手有脚的,能伺候你的人就行了!你别嫌阿姨啰嗦啊,阿姨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像你这样的,年纪一大,咋办?更没人愿意跟你了!啧啧,我都愁死啦!”

“……”林柏楠早已开启耳膜屏蔽功能。

“小伙子。”大妈喋喋不休,挤出一个别有用意的笑,“我家外甥女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人心地善良,吃苦耐劳,洗衣做饭家务活干得杠杠的!还孝顺!就是……”

大妈倏地音量骤减:“就是小时候贪玩,摔倒磕在石头上一边眼睛看不太见……但不影响生活!啥都能干!听阿姨一句劝,你这情况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我看,我外甥女和你合适着呢,我把她的微信给你……”

“亲——”

“爱——”

“的——”

拖得长长的三连音从旁侧像风一样刮来。

大妈一惊,捂着心脏一遍遍咕哝“妈呀吓死我了”,她扭头,看见帅小伙的“妹妹”两手遮在两颊边,作出扩音器的样子,胳膊上挂一个塑料袋……

刚才的“亲爱的”就出自她口。

林柏楠此刻不“耳聋”了,循着声源望去,冷脸融化成温吞的表情,他勾唇说:“女朋友,你好慢。”

在大妈讪讪的目光中——

袁晴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林柏楠身边,从袋子里取出一瓶常温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林柏楠,又觉得不够恩爱,便自己对嘴瓶口喝了一口,再拿给他。

他接过水瓶,自然地喝下。

“医院的自动贩卖机没有卖常温水的,我就跑去外面买了。”袁晴遥解释道,她满满登登地抱住林柏楠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捋他的头发,“唉,我才出去一会儿,我的男朋友就被人盯上了。阿姨,你很有眼光哦。”

大妈脸色铁青,老伴、儿子和康复师朝她投来的目光令她更加颜面扫地,她梗着脖子吼:“看我干嘛!”

“阿姨,这位小伙子的未来您不用操心,他完全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她的女朋友,也就是我,他的女朋友也会心甘情愿地把他照顾得好好的。”袁晴遥不悦但又客气地嘴回去,“您推销您外甥女的时候,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大妈只当瞎了一只眼的外甥女是个卖不出去的“残次品”,逢离异的、残疾的、大龄单身汉就牵红线。

大妈有些破防:“你、你这小姑娘怎么嘴巴这么厉害啊!”

康复师出来和事:“别吵了,影响别人!”

袁晴遥叹气,愤慨又无奈:“您的外甥女人好心善,那我祝她早日遇到良配。阿姨,这里是医院,不是相亲角,您还是多关注关注您老伴的康复吧。”

说完,她背过身子去。

大妈的儿子悄声责怪:“妈,小梅都说了一万次了不要再给她介绍对象了,你怎么讲不听啊。现在的年轻人想法不同了,不结婚也能自己过日子的。”

“她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挑什么挑!有挑剔的资本吗?不结婚不生孩子还是女人吗?”大妈凶恶地骂完这句话,跺着脚夺门而出,离开了复健室。

剩下的五人不尴不尬地沉默了几秒,然后,都装作无事发生,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林柏楠从袁晴遥严密的怀抱中探出头来透口气,他抬眸上看,而她低头看他,两双眼睛交汇,他的波澜不惊,她的却布满了显而易见的怫然与沮丧。

她不忘安慰他:“林柏楠,你跟我说过,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但可以选择听什么、信什么。所以,你就当刚才青蛙呱呱叫呢,别生气。”

“不捂我的耳朵了?”

“我忘了嘛……”

“那刚刚的话你也忘了吧。”看着她的眼尾和嘴巴都往下挂,他用食指顶她的嘴角,轻声说,“还让我别生气呢,我看某个笨蛋才真的生气了。”

“我就是很生气!”袁晴遥眉毛竖立,她只听到了后半段,不知晓大妈前半段还说了什么烦人的话,她五指卷起林柏楠的食指,包在手心,“为什么旁人只凭一面就断定你这不行那不行呢?你明明最厉害、最好了!”

看得出,她气血上头了,他反握住她的手:“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待我,我无所谓,只要你觉得我还是个不错的人就够了。别人惹不到我,因为我不在乎。”

不同的心境,相同的对象,林柏楠重述了很久之前对袁晴遥说过的这句话。

他的世界有边界,围起一层具有选择通过性的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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