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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1 / 2)

似乎也不是。

只是浓雾中的她穿的是盔甲,只露一张因长期征战在外而晒得略有些麦色的脸,可当她穿起礼服,露出不曾被日头暴晒过的皮肤时,属于她原本的颜色便显现出来,细腻如脂,瓷白如玉,是名师大家们百般都难以描画出来的绝色。

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能便宜江东来的锦绣纨绔?

必然不能。

长期盯着一个女人的脖颈看显然极为失礼,商溯便移开视线,去看她的脸。

当他细细观摩着她,他才发现,原来她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女郎,她已褪去曾经的稚气与青涩,眉眼之间越发清艳,偏又久居上位,纵然眉眼温柔,也有一种胸有成竹举轻若重的笃定。

商溯眉头微微一动。

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是上天特意为他打造的,每一处都精准合着他心意。

可偏偏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因为她是这样,所以他格外偏爱她这种模样与性格。

总之不管怎样讲,他就是喜欢她。

商溯轻轻一笑。

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面的事情便明朗了。

江东来的那些人断然不能出现在她身边,什么有才之士?分明是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仗着祖辈的荣光在她面前搔首弄姿,无端惹人生厌。

朝拜世女的流程仍在继续,但商溯已无心关注流程,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士子们驱除又不惹相蕴和生气。

他的心思浅,心里想什么,素来写在脸上,一旁的石都见他如此,嘴角微勾,知道军师交给自己的事情稳了。

——端看商将军的这种神态,不需他故意挑拨,商将军自己便能提剑将人砍了去。

朝拜世女的流程临到傍晚才结束。

文臣武将们站了一天,个个累得不行。

武将尚还能忍受,毕竟是刀剑里厮杀出来的人,哪能受不住这点苦?

文臣便不行了,如今的文臣大多是从大盛官员里挑挑拣拣勉强拿在手里用的,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哪里吃过这种苦?朝拜结束,便由身边侍从搀扶着,双腿颤得比半残废的左骞还厉害。

商溯嗤之以鼻。

这种人如何能做栋梁之材?

若不是相豫夫妇着实无人可用,这群庸碌之人早就被他们抄家灭族瓜分田地。

商溯十分不屑,瞧也不瞧这群与他见礼套近乎的人,绕过众多文臣,径直往前走。

“商将军。”

身后传来石都的声音。

此人颇为聪明又颇为谨慎,兴许能帮他出主意赶走世家子。

商溯眉梢微挑,停了下来。

“何事?”

商溯问石都。

石都忍俊不禁。

这位商将军着实是位妙人,几乎是翘首以盼等着他过来,却还能故作无事问他何事。

——恩,商将军的心思真的很好猜,因为他会写在脸上告诉你。

“站了一天,商将军不累么?”

石都笑道,“不如同末将一起休息片刻,待休整之后,再去宫宴不迟。”

考虑到文臣们的体力,姜贞贴心为臣下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让站了一天的臣子们能够歇歇脚,沐浴梳洗一番后,再去宣明殿参加宫宴。

商溯掀了下眼皮,“可。”

纵然石都不邀请他,他也要梳洗沐浴一番的。

冬日虽没有夏日的烈日炎炎,但毕竟在外面站了一天,身上难免染了尘,晚上的宫宴是相蕴和的主场,他怎能顶着一身尘去见相蕴和?

商溯与石都一前一后,前去沐浴更衣。

休息的地方是特定的,两人官职高,自然不需要与旁人挤一起,梳洗沐浴后,便顶着半干的头发从浴房走出。

宫宴还有一个多时辰开席,从这里走到宣明殿,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人的时间很充足,便半躺在摇椅上,一边小宫人们熏香蒸着头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你见江东来的人了?”

说了半日说不到正事上,商溯懒得与石都绕圈子,便单刀直入道,“两王何时有了这样的好兴致?竟真的让世女将那群油头粉面的人收在房中?”

时下民风开放,贵女贵妇们养些面首不是什么稀罕事,商溯的族姐族姑们便养了好几个,其中有个极会讨人欢心的,见了他这种不被顾家所喜的人都颇为迎奉,让曾经年幼的他对面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相蕴和已是世女,收几个漂亮男人在房中无可厚非,商溯酸是酸了点,但也没资格指责人家做得不对。

哪位世子不在成亲前养几房美妾?凭什么相蕴和做了继承人,便不能如世子们一般收几个漂亮男人?

都是继承人,怎么还能厚此薄彼,分个高低贵贱?

只是想到相蕴和身边会有男人陪着,商溯便如百爪挠心般难受。

——那些人哪有他好看了!为什么相蕴和不选他?!

石都悠悠看向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商溯,“这个嘛两王一向骄纵世女,世女若喜欢,两王自然由着世女。”

“她喜欢?”

商溯更酸了,“不,她绝对不会喜欢那种人。”

石都笑了起来,“商将军,您不要对江东士子们的意见这么大。”

“他们虽不如将军善于用兵,可他们却能伏低做小,哄世女开心,世女开心了,又怎会不喜欢哄自己的人?”

“她才不会这么肤浅的人。”

商溯有些坐不住。

他方才走得急,没留意那些人是来这里梳洗了,还是直奔宫宴,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去寻相蕴和培养感情。

若果真如此,那他要尽快过去,阻止这群人在相蕴和面前装腔作势卖弄风情。

商溯一下子站起来,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说谎话眼睛不眨,“我的头发干了,现在准备去宫宴,你去么?”

他太了解自己的脾气,遇到世家子们定然起争执,若不想让这些争执影响到宫宴,那么把石都带在身边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此人心思缜密,行事稳妥,能帮他善后。

石都眼底笑意更深,“现在去是不是有些早?”

“我方才看到江东士子们刚过来,如今正在沐浴更衣——”

“他们在这儿?”

商溯瞬间不着急了,“在哪个房间?”

找的借口完全没用上,石都忍俊不禁,“他们官职不高,离咱们的位置有些远有些远。”

“且因为官职不高,他们不是单独的浴室,那里人来人往杂乱不堪,将军还是不要去了。”

商溯整理衣袖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人来人往杂乱不堪?

那可太好了!

这意味着无论他对这群人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动的手。

商溯一下子心动了。

扪心自问, 他从不是背后使阴招下黑手的人,他有仇一般当场就报,绝不隔夜, 更不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什么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从不信奉这个道理,他要的就是痛痛快快, 宁可折磨别人, 绝不内耗自己。

正常情况下,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多半尚未来得及长大,便被他得罪之人搞死。

——他是一种奇迹, 身世虽坎坷了些,但也磕磕绊绊长到现在, 一身桀骜不驯的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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