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传说中,众神之首宙斯,给了潘朵拉一个神秘的盒子。他嘱咐着潘朵拉,千万别将盒子打开。
但潘朵拉敌不过内心的好奇,忍不住掀开了盒子,释放出里面乘装的不幸事物,疾病、悲痛、虚伪、贪婪……潘朵拉见状,急忙把盒子盖上,唯独留下希望於盒内。
尼采曾认为,宙斯将魔盒交给了潘朵拉,本是一种对人x的考验。同时,宙斯早已预知潘朵拉绝对会将盒子打开,那些不幸是对人类的惩罚,可那触碰不到、藏於深处的希望,是一盏璀璨却虚假的明灯,引领人类於地狱般的人间,不断行走。
面对我的质问,吴净仅是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说:「你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一切。」
我想说我准备好了,却又不得不信吴净对我的判断。
「等我认为你能以承受,我会全部都告诉你。可如果你选择现在就听,那我也会如你所愿。」
吴净说的这些话,彷佛像是宙斯递给潘朵拉的盒子。我是很好奇他知道哪些我不知道的事,又很害怕在知晓後,我所有的信念都会随之粉碎。
「我的确是没有准备好,但……我还是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如同潘朵拉明知不可触碰仍为之,我依然选择在此时此刻,伸手碰触掩埋在深层的土壤里,几乎要烂掉的秘密。
「那我先说重点好了。」吴净转过头,沉静地看向左侧的楼梯,「你妈是真的si了。她倒在三楼,从身t渗出的血ye,流入了地板的隙缝。血流得很多,一屋子的血腥味,无论怎麽开窗,都散不去。」
简短的几句话,给我最震撼的冲击,让我顿时成为了哑巴。
「然後,杀si你妈的,很有可能就是我爸。你也知道,你爸和我爸的关系,非b寻常吧?」
是的,我知道。
吴净的父亲和我爸爸虽不曾明说,但我想谁都能感受得到,他们之间有种黏腻、旁人无法介入的亲昵感。
每当我要靠近我爸时,总会被他爸有意无意地审视一遍又一遍。我讨厌那种感觉,所以我对於他爸,向来是不敢恭维,能躲则躲。
「你看到了,是吗?」他能够描述得如此具t,那就是他一定看过了。
「我没看到我爸杀si你妈的那一幕,我只看到她倒在血泊中ch0u搐,而我爸拉着你妈的手,一路沿着楼梯往下拖。」
光是想像,就毛骨耸然。
「我不是没想过告诉别人,可我当年只有五岁,目睹太过血腥的画面,受到了jg神上的刺激,花了三年才彻底整理好思绪。」吴净是天才,天生拥有绝佳的记忆力,能以画面定格的模式,纪录他的所见所闻。相对的,他也b其他普通人类,还要敏感许多。
正常孩子不懂的si亡画面,他懂。
他想要有所应对,却又束手无策。
「又或者,我所看到的,仅仅是我的臆测?毕竟天才与神经病,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说完,吴净的身躯往前一倾,轻轻地靠着我。我闻着他的气味,理智上知道他这是在伪装,伪装得他很脆弱。在情感上,我依然心疼他,心疼到整颗心脏都为了他拧成了一团。
我深深x1了一口气,近乎毫无原则:「你是我的天才,怎麽可能是神经病?」然而,如果他描述的种种都是真实的,那等於是宣告了我妈的si亡。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爸很有可能,也涉入於其中。
为情所杀、为ai掩护?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吴净说:「我们搬出去吧。现在,就搬出去。」
阿熊碎碎念:这章异常难写,改了好几次,眼睛都要瞎了qq。原本我想把这段「秘密」放到後面来写,但转念一想,这故事顶多十万字,梗埋得太深,觉得尾巴会收得很累,乾脆先来个前菜。
新家距离原本居住的别墅并不远。
是间屋龄很新、自带简约装潢的高级公寓,可使用的面积约五十二坪,三大套房外,还有一间能让吴净当作书房使用。
我之前随着房仲去看过,碍於昂贵的房价,迟迟没有下手。但从吴净那听到「铁锈气味」的秘密後,我迅速联系了房仲,从出价、讨价还价、商议协定到以大量现金,无贷款购屋,仅仅花不到一个礼拜。
在这期间,我和吴净住在套房式的饭店。他忙着他的学术工作,我忙着各种搬家事宜。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冲动了?我们待在台湾的时间不长,应该用租的就好。」看着吴净的存款瞬间少了一大半,我倍感焦虑地反覆唠叨:「我是不是不该这麽做?」
「我认为,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无论美国还是台湾,想在哪里定居,就在哪里定居。钱本来就是要花的,我再赚就有。那间房子我看过也很喜欢,谢谢你花了那麽多心思去挑选。」吴净不是霸道总裁,却b霸道总裁还看得开。他垂着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期刊论文,显然是觉得我的困扰根本不成问题。
「你不回去普林斯顿吗?」再怎麽说,吴净还是普林斯顿数学系的教授,底下还有一大批的学生及研究团队。这次回来,本来只预计待三个月,万万没想到在这短暂的期间内,我就花了大钱,买了房子。
「是得回去没错。黛西最近谈了一个案子,将我们最新模拟的数学演算法,授权给西雅图的社群网站使用。如果能顺利谈成,我。我希望,你能蒐集全美国,不,应该是全世界顶尖数学家的联络方式,我想逐一致信给他们。」
「您这麽做的原因是?」
「导向舆论,必须从权威做起。」
在这个网路发达的时代,舆论的导向远b对错来得重要。谁掌控舆论,谁就拥有话语权。
吴净在之前已经吃了很多亏了,今後,我是不能够再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那先这样吧,我去找他们的联系方式,等蒐集好了,再传eail给您。」陈律师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平静地接受我的请托。临走前,他说:「现在我会再去您父亲那里,报告当前的情况。毕竟他是我这个案件的主要委托人,我必须向他交代清楚。」
我对着陈律师微微点头,「我明白的。真是辛苦你了,请你路上小心。」
「谢谢。」陈律师来得快,去得也快,宛如是一阵风。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伫足在原地,抿起双唇,心情仍是极度郁闷。想到冰箱里所剩的食材不多,就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采买,顺便散散心。
没想到,当我一走出公寓的门口,就遇到前几天来访的那位老警察。
老警察原本在ch0u烟,一见到我,便连忙将烟熄灭,快步迎向前。
「周、周小姐,下午好。」他一脸尴尬地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记不得他姓什麽,只能同样尴尬地回应。左顾右盼,发现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是来这里办事的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可以让我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就在对面的咖啡厅聊一聊?」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和这位老警察有什麽好聊的,但看他似乎在这等了一阵子,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
「好,就聊一下吧。」
於是我们穿越了马路,抵达咖啡厅,并坐在较为隐蔽的包厢空间。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老警察在落座後,拘谨地向我释出歉意:「还有上一次,是我的态度不佳,才会让你的情绪起伏过大,真的是很对不起。」
「没事的……我知道,那是你工作的一种方式。」虽然称不上喜欢,但我不是那种,别人道歉,我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