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哑然失语,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两分气恼和一丝深藏不见的委屈。
明明上一次还怕茨木怕的要死,躲在他身后的身躯紧绷的像块僵硬的石头。他知道她害怕,所以没有任何停留地立刻带她远离了那妖怪。
怎么不过十来天过去,两个人的感情就迅速升温到这个地步了?这坚定的眼神和执拗的维护姿态……真是让他又气又恼。
荒别开脸,抿着嘴道:“我可以在很多时候都护着你,但无法在所有时候都护着你。”
虽然有些气闷,气她的天真和执着,但荒还是忍不住心软嘴硬地劝道:“妖怪也同人类一样喜欢玩弄女子,不管怎么样,你切记不要与他有过分逾越的行为,如果他有任何一丝歪念邪想,不可放纵。”
夏悠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两颊有些发烧,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不过茨木他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啦……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对我做……”
只是简单的抱抱揉揉而已,更近一步的行为在她没有同意的前提下,茨木从未强迫过。
荒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不对劲,收起沉浸在回忆中的冷淡神色,抽了抽嘴角道:“什么意思,你们睡在一起了?”
“呃……”夏悠一噎,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说实话,你骗不了我的。”声音中带着无人可以抗拒的威压。
“也、也就昨晚一次而已……其他时候都没有!”为什么她会这么心虚啊,明明没有做任何错事啊!
闻言,荒紧紧地盯着她,脸色黑的像锅底,半晌后他冷笑一声,止不住地气道:“愚……愚蠢!”
他的手放在案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纸张都抓破了,对比平时镇定平淡的模样,已是万分失态。
本来他还觉得警戒一下夏悠就可以,万万没想到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他很有必要尽快和对方交涉一下了!
荒的温柔
夏悠垂着头站在他身旁, 活像个耷拉着双耳的兔子。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挨过藤原滋的批评和责骂,塔子夫妻俩将她视作掌心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更不用提说一句重话。
因为恋爱这种事情承受长辈的怒火还是头一次。
夏悠低着头眼神飘忽地转来转去,时不时悄悄抬头看荒一眼, 很快又把视线挪开。
她的力量气息源自于荒, 内心对荒有着本能的亲近与信任,但他的力量也同样对夏悠有着非同一般的威压, 不可抗拒。
夏悠从没见荒气成这个模样, 任何时候他都是冷淡的, 脸上不会因旁人或其他事情有太大的波动。她想,毕竟是诞于平安时代的神明,保守封建的大环境下,他气成这样也不为过。
约是察觉自己泄露出来的情绪怒火有些严重,荒松开手里的皱巴巴的纸张, 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茶具在发出清脆的碰撞剩下,他方才觉得自己冷静了许多, 带着不赞同的口吻道:“你答应同他在一起才多久,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同床共枕, 你还觉得他是对你好吗?”
“也就是骗骗你这样未出阁的懵懂少女!”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又是生气又是在意。
“婚礼未成就如此放浪,把你当成什么了, 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你?我绝不容忍这样的妖怪把他们那肮脏不纯的心思动用到你身上来!”
“……”
夏悠觉得, 荒是真切地在为自己着想, 就是某些方面想多了。
“那个……这种事情在我们那边没这么严重的,这是情侣间正常的交往行为,旁人不会指指点点的。”
情侣间抱一抱啊打个啵啊多正常啊,倒是茨木跟她还从没么么哒过呢,说起来都算保守了。
“而且……以他的实力,要是真想对我做什么早就做了,哪里需要大费周折来骗我?”夏悠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
荒猛然拍在案上,冷面怒道:“他敢!”
“他真的敢,但他没这么做。”夏悠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明知道这话可能会让荒发怒,可她迫切地想改变荒对茨木的坏印象,因而还是控制不住地说出口来了。
那个妖怪的脾性她太了解了,如若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因而想去呵护,又怎么会有与一贯的高傲霸道相反,表露出低微的姿态来呢。
“……”荒的嘴角用力地抽了一下,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末了转过身背对她,一言不发。
荒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失落中带着孤寂落寞。
夏悠见他小脾气上来了,看模样应当没有气坏,只是背影里那丝孤寂令她因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几分后悔。
她不懂荒的落寞从何而来,但却无法不被感染,或许是力量同源的原因吧。
“您别生气。”望着这个比自己足足大了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夏悠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荒的身躯微微一僵,却没有躲避或是推开她的手。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类如此亲近地接触过了,严肃淡漠的外表总是会将身边那些人远远拒之丈外。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他本能的感觉别扭,却抵不过心头最深处的渴望。
“其实我知道,您那么聪明……那么冷静理智,什么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