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又唤我「疏疏」了。心口酸胀得奇怪。
我想,或许我两世都注定是别人的替代品。罢了,前世在「情」字上,我已栽了不小云开见月的跟头。
今生,我是该舍弃情爱这等缥缈之物了,毕竟复仇才是重中之重。
这样想着,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轻手轻脚地从萧承衍臂弯中出来,我吐出一口浊气,阖上双眸。
眨眼间,一月悄然而过。
龙辰宴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不绝,身着青绿色舞衣的舞姬挥动着水袖,宛若山水相逢。
宴席进行至高潮,殿内皇亲国戚,文臣武将纷纷起身,遥祝天子龙体安康,福寿双
全。
如此喜气洋洋之下,我不免也喝了几口果酒。
可不一会儿,便觉晕厥反胃。云开见月
不远处,萧承衍投来关切的眼神。我捂着额头,神情虚弱道:
「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出去透透气。」萧承衍了然地点点头。
他身侧,沉寂许久的宁素卿跟着我一道起身。
「本宫陪妹妹同去罢。」我欣然答应。
可转身欲走之时,手腕被人拉住。
萧承衍极轻的声线在耳边响起。……记得回来。」
我一顿,回头瞧他却神色如常。
心下松了口气,我朝他微微颔首。
出了麟德殿后,我带着聆冬,与宁素卿一、齐往冷宫方向去。
一路上不见宫女太监往来,只有阵阵清凉的夜风相伴。去开见月
到了冷宫门口,宁素卿停下脚步。
她用力地牵起我的手,美目含泪。
「拂云,今日一别,不知来日何时再能相见。
「可,纵使本宫心中万般不舍,也不能狠心阻拦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去吧,待出宫安顿好之后,记得托人传信于本宫,好让本宫知道你已平安,一了本宫心中的牵挂。」
说完,她颤抖着背过身去,抬袖拭泪。
我心下暗暗冷笑,只觉得她不去南曲班子唱戏真是可惜。
即便如此,我话语间却尽显关怀:
「还请姐姐莫要太过担心拂云,反倒要多多将心思放回自己身上,后宫孤苦,你我又无族亲,姐姐可要早日诞下龙嗣,这样将来也有个依靠。」
宁素卿不舍的神情稍显皲裂。
也是前不久我才从资历老的嬷嬷口中得知,萧承衍虽封了宁素卿为后,却从未与云开见月
知,萧承衍虽封了宁素卿为后,却从未与她圆房。
此事放在一国之母身上,无疑是奇耻大辱。
难怪先前我带着一身痕迹去长春宫时,她会失态到那种地步。
如此说来,前世我所遭遇的,今生在她身上又重现了一遍。
若不是情势不允许,我还真想问问她滋味如何。
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扭头,不再理会脸色苍白的宁素卿,抬脚踏入冷宫。
幽暗破败的宫室内,孤零零的一盏烛火随风摇曳。
烛盏一侧,宋洵听见动静,蓦地回过头。
「拂云,你终于来了。」云开见月
他边说边朝我走来。
我问他:
「怎么就你一个?」
宋洵语速极快地答:
「越清与随侍的家仆一起,被我安置在宫外马车上。
「拂云,时机宝贵,我们快走吧。」
说着,他伸手要拉我。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我恶心得全身泛起疙瘩,忙下意识将手抽回。
宋洵一脸的疑惑。
「拂云,你……」
话未说完,他毫无预兆地失力倒在一旁的木梁之上。
身侧的聆冬吓得赶忙上前一步,警惕地将我护在身后。
不过片刻,宋洵迷离地睁开眼,气息陡然变得粗重起来。云井见月2
烛火映照之下,他的面容变得潮红异常。
他抬眸,燥热的目光与我相撞。
「拂云,我怎么忽然觉得身子好热?
「唔……好难受,拂云,快来帮帮我……」
说着,他扯开自己的衣襟,袒露出里头大片大片花白的肌肤。
只一眼,我便恶心得当场干呕起来。
-一相比起萧承衍,宋洵实在是太辣眼睛。
身前聆冬义正词严地斥责:
「宋洵世子!你是疯了不成?若要发情请去
勾栏!」
宋洵恍若未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瞧着便要往这边扑过来。
我朝着殿外大喊:
「动手!」
顿时,几名身手灵活的小太监破门而入,一拥而上将宋洵用麻绳捆住。
聆冬这才放下心,回到我身侧后怕道:云开见月
「还好娘娘早有准备,这瞧着弱鸡一样的男子发起情来竟如此可怕。」
我笑着拍拍她头顶,而后缓步走至宋洵身前。
见不得他那令人作呕的眼神,我抬脚狠狠踩在他脸上。语调缓慢:
「宋世子别急,我这就找个人来替你纾解纾解。」
片刻后,宁素卿被人绑着手脚拖了进来。
她口中塞着块破抹布,激动地朝我呜叫着。
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心领神会地将抹布拔出。
宁素卿被那臭味恶心得连连作呕。
半晌,她一脸虚弱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有如淬毒。
「宁拂云你大胆!竟敢对本宫不敬!」
我像看疯狗似的看着她,慢悠悠自一个布云开见月
袋中取出一粒朱红色药丸,在她面前晃了晃。
「喏,可眼熟?」
宁素卿瞳孔猛地一缩。
「这药--怎会在你手中?」
我粲然一笑。
「长春宫的宫女爱偷奸耍滑,让我手下之人在眼皮子底下拿走了姐姐珍藏的好东西。
「别急,拂云这便还给姐姐。」
语毕,一旁控制着宁素卿的小太监伸手,将她的嘴掰开。
宁素卿疯狂地挣扎着,口齿不清地吼叫。
「宁拂云,你要做什么?你敢--」
我轻而易举地将药丸扔进她口中,满意地瞧着它自舌尖滚入喉道。
我怎么不敢?
「宁素卿,这可是你亲手做的局,当然得由你来完成。云开见月
「我瞧着你与宋洵格外相配,你俩又有旧情在心,今日我便帮你们一把,好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说罢,我示意太监解开她身上的麻绳。
甫一得到解放,宁素卿立马跪地抠起嗓子眼来,企图将药丸吐出来。
可那药丸早已在融化在她体内,哪里吐得出来?
我轻蔑一笑,为避免双眼看到污秽,抬脚缓步往殿外走。
宁素卿尝试无果,绝望地爬起来。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
「宁拂云,你真以为皇上爱的是你吗?
「今日龙辰宴上,那个领头的舞姬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你可给我听清楚了,她叫谢云疏,她才是皇上真正爱的女人!她没死,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