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宿舍噤若寒蝉。
杜簿安昨夜独自出门。
“干什么去?表情这么严肃。”木林掀开帘子偷偷问。
张仰青守口如瓶:“少打听。”
秦礼遥兼职推门回来:“回来看到班哥了,他准备去表白了?”
此人一语中的,张仰青垂死挣扎:“不?清楚啊。”
木林双手离开键鼠了:“你怎么知道?”
秦礼遥脱外套,挂在衣柜里:“班哥昨晚和学弟约会没回来,中午看着心情不?错,可?又瞧不?出脱单的愉悦,现在他神情严肃地出门,我猜像是去要名分。”
秦礼遥笑?:“班哥是个负责的人。”
“福尔摩斯啊!”木林拍桌而起。
他屏幕上又是个大大的死字,木林不?在乎,杜簿安表白比他自己上阵还紧张,他忐忑地等到了熄灯。
杜簿安在一片黑暗里开门,迎接他的是三道雪亮的手电筒。
“别晃。”杜簿安被晃得眼?前都是黑点。
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三人眼?观鼻鼻观心,用?手电筒给他照出换睡衣和上床的路。
木林尴尬地笑?:“外面?怪冷的哈,没冻到吧班儿。”
“还成,”杜簿安笑?了,“明天?一起下去逛逛?”
木林的那道光熄了。
“班哥……”
杜簿安直视秦礼遥:“礼遥。”
秦礼遥的光也熄了。
张仰青的光在杜簿安上床后自动?熄灭。
杜簿安的手机亮了,他戴上耳机一遍又一遍给宣止打电话。
从用?户正?忙,到用?户关机。
凌晨两点,杜簿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骗子失踪了。
骗子当然会失踪,他们骗到自己想骗的东西后就会逃得远远的。但杜簿安想不?明白,所谓骗财骗色,宣止不?为钱财,其?心可?鉴。那小骗子骗到了什么?他们没做,甚至只亲了脸,抱着睡上一觉就是宣止所图?
一夜无眠,直到中午,宣止的手机仍未开机。宣止最初给杜簿安留的号码杜簿安也打过?,同样是关机。
杜簿安单指敲着桌子,声音不?大,沉闷规律,奈何宿舍太静,木林心脏的鼓点都趋同了。
秦礼遥专业课,张仰青选修,宿舍里只有他在受压迫。
“班儿,别折磨了,跑了就跑了,没破财就算了吧,睡都睡了,你也不?吃亏。”
杜簿安看了他一眼?,没澄清。他从沉思中脱出:“不?吃亏……”
话至一半,他沉寂了一天?一夜的手机响了。木林还没反应过?来,杜簿安迅速接通。
杜簿安的表情很奇妙,夹杂着忐忑的欣喜和微微的恼怒,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杜簿安复杂的情绪瞬间被消解殆尽。
他面?上空白。
杜簿安站起来。
“在哪?”
“谢谢您,麻烦了,您什么时候方便,我马上到。”
对?面?是个早班的清洁工人,凌晨五点在马路上捡到了一部手机。中午休息,她?捶着背把手机充上电,被开机后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吓住。
手机碎得不?成样子,好在比阿姨自己的老年机快上一点。
这似乎是部新手机,只存了两个联系人,她?按着顺序打电话,b开头的联系人是个医生?,阿姨下意识信任医生?,可?惜医生?关机。d开头的联系人是个小伙子,阿姨要睡午觉,让他等自己晚上下班后来拿。
小伙子着急,手机的主人失踪了一天?一夜,阿姨大惊失色,觉不?睡了,忙让他现在就来取。
杜簿安一颗心砰砰地跳。
拿到手机,并不?意味着他能找到宣止。
阳台的衣服洗好晾干,收回了衣柜,宿舍前的空地一览无余,秋日里落叶铺出一条金黄的路,杜簿安的视线随着落叶随着风,喃喃自语:“学生?会手里应该有各级各系的名单吧。”
输液室的护士警惕地盯着宣止。
桃李医院不招人类, 这位医护人员是只兔妖,她警惕地盯着宣止。宣止手腕上挂着桃李医院的病号牌,看起来是只受了伤, 到处闲逛的孱弱小猫妖。
几乎没有精怪会来围观普通动物的治疗, 护士坐在工间,隔着透明的观察窗, 竖着耳朵全程监督误闯的宣止。
小猫到?处搭讪,眼看狗主?人神情怪异,护士一把把猫拉出输液室:“您是迷路了吗?”
宣止摇头, 他嘴甜:“没有?, 我随便走?走?, 一会就自己回去了, 不用麻烦姐姐。”
宣止腹部和?腿上的伤藏在衣服里, 他现在还没到?该疼的时候,肌肉紧绷酥麻但健步如飞, 只剩下脑袋上一圈的纱布异常显眼。
护士疑心这是个脑袋受伤了的傻猫。精怪化了形, 就像人类和?猿猴, 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了, 这只猫妖却要和?普通动物共情伤感, 悲天悯人。
她笑吟吟地攥住宣止的手腕,不着痕迹地制住小猫:“需要我陪您一起逛逛吗?”
她带着宣止在人烟稀少的化验室转了几圈,好言相?劝把小猫带回了住院部。宣止还记得自己的病房,护士对照着床头的住院信息, 惊慌失措地把猫往床上赶。
谁把他放出来的?
这么严重的腿伤, 还有?脑震荡, 刚做了手术还能绕着医院到?处跑,这猫果然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