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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他一连串的问题,几乎是在质问茶梨:“你被说服是什么意思?你也接受修正器是合理的?你认同他们应该那样去对付那些孩子了吗?”

“不是,我不觉得修正器合理,我不认同所有的孩子都应该被那样对待,可是有的……”茶梨和郁柏对视,道,“那个小孩就是特例,被修正掉了早恋的痛苦,这不是坏事,是你说的啊。”

郁柏:“……”

他一时无话,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矛盾的悖论里。

而他之所以那样说,是有两层原因:

一是为了让茶梨不被那孩子在眼前被修正而内疚;

二是……他对漫画世界里的路人角色并没有多少真心。

“能被动改掉缺点,去当一个父母要求中的好孩子,”茶梨道,“对有些青少年来说,也许不是坏事。我们好像不该这么绝对地看待这件事,你说呢?”

他充满希冀地看着郁柏,希望郁柏能够认同自己。

但郁柏反驳了他:“父母的要求一定就是对的吗?何况人生选择不是只有对和错。”

茶梨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漫画人物的二十五岁,和郁柏的二十五岁,显然不是同一个二十五岁。

“我是个同性恋,”郁柏道,“如果我们那个世界也有未保办和修正器,在我十八岁之前,我会被未保办闪一下,这样我以后再看到男生就会恶心反胃想吐,觉得同性恋都该被烧死,你觉得这是对的吗?”

茶梨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可是如果你们那里真有,你能被闪一下,你父母也许就不会不要你了。”

郁柏睁大了眼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茶梨道:“我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我想,可能我真的没有被闪过,如果被闪过,我被修正成一个被他们喜欢、被他们期待的孩子,他们就不会不要我了。”

”……“郁柏霎那间不知该再说什么。

良久,他伸出手,摸了摸茶梨的头,像在安抚一个小朋友。

茶梨被郁柏这样摸了两下头, 忽然感觉自己近来霸气全无,不自然地朝一旁挪动脑袋,从郁柏手下退开。

郁柏却很自然, 摸得很自然,收回手也很自然。

茶梨强调道:“我没有伤心, 我只是在做一种设想,如果我是家长的话,可能也更想要一个更符合世俗要求的乖孩子。”

“你这设想是空谈。”郁柏道, “现成的例子摆在这里,我现在是这个世界的郁柏, 我是个不学无术的街溜子,我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 但是我的家人还是很爱我。”

茶梨顿时柠檬附体:“……你真是幸运啊。”

郁柏认真道:“可是这种幸运足以说明,不被喜欢,不被期待,不是孩子的错。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感情是天然的, 不应该有附加条件……所以, 那不是你的错。”

茶梨:“……”

他从未对人吐露过这些心事, 也从没别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还真是有点……怪感动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闷, 特别是在见过一处长、听她输出以后,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他说:“不知道,反正你这样说,让我心里舒服了很多。我今天表现太差了, 你是不是也对我有点失望?”

郁柏笑起来, 又伸手去摸茶梨的头, 这次只揉了一把,不等茶梨躲开, 他就收回了手,笑说:“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是在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你想把事情做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如果你不想做了,或者做着做着想要半途而废,又或者突发奇想要转路去做别的,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茶梨:“……哦。”

还真有几分感人呢。

茶梨疑惑地看着他,比较不理解这个穿漫者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限度的包容。

郁柏这个城府极深的家伙,眼见似乎是个绝佳的机会,屏住呼吸,谨慎地释放出了修饰过的os。

茶梨的视线看向悬在郁柏上方的气泡框,边框还镶了一圈粉色的桃心。

“我永远不会对茶梨失望。”

“因为他是完美的。”

茶梨的视线又挪回郁柏的脸上。

郁柏极力想要做出款款情深的霸总杰克苏表情。

这张脸的五官原本长得就很杰克苏,郁柏的眼神也算是基本到位,可惜两坨难以抑制的腮红,根本完全不霸总。紧张害羞得头顶都快冒出烟来了。

茶梨凝视他片刻,难以判断出什么,最后道:“郁柏20,你可真是个马屁精。”

郁柏的两行金句气泡框,咔、咔两声全碎了。

“我是真心的。”郁柏不死心地说道,“我说的话和我的os,都是真心的。”

“我也没说你不真心。”茶梨道,“我意思是说你真会哄人,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哄人技术你排第二,都没人好意思排第一。”

他忽又怀疑地盯着郁柏。

郁柏马上会意,道:“我真的从来没谈过恋爱,这绝对不是哄前男友练出来的。”

茶梨用一种很懂的语气说:“我当然知道了!恋爱高手很少像你一样动不动脸红,我见得多了……见得多了!”

又问:“但你真的没有小孩吗?你照顾人和哄人的言行举止,真的是……又爸爸又妈妈的。”

特别是刚说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情感不需要附加条件,这穿漫者就马上又对茶梨做出了类似的表白。

很难让人不想歪!

“我听说过有些动漫爱好者,就喜欢养成纸片人。”茶梨得出了结论,批判郁柏道,“你这穿漫者,少来我们二次元世界占便宜,我这个纸片人才不需要你给我当爸爸妈妈,你们三次元可真是道德沦丧啊。”

“……”郁柏无话可说,叹气开车,先离开这儿再说。

“接下来怎么办?”茶梨又纠结起来,道,“我还没有想清楚。我是不是应该跟你一起先去见郁松秘书长,汇报下这件事?”

郁柏道:“你没想清楚的部分是什么?”

茶梨直言道:“修正器的使用是不是应该被叫停。我现在有点矛盾,两种想法各占百分之五十。”

郁柏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件事,不能再明白了,说:“你觉得有一部分青少年确实需要被纠正不良行为,修正器对于他们的将来,以及他们父母的期许,都有积极作用。所以修正器的存在有一定的意义,你是这么想的吗?”

茶梨确实是陷入了这样的矛盾,车内一时沉默。

“我自己去和我的秘书长哥哥汇报吧,”郁柏提议道,“你现在摇摆不定,不适合去和别人谈这件事。”

茶梨想了想,同意道:“你说得对。”

去见郁松,是要尽可能客观地陈述整件事的经过。

茶梨失去了客观公正的立场,而陈述者的立场很可能会影响到倾听者。

并且他对郁柏的陈述能力完全放心,这个互联网产品策划人,巧舌如簧得很。

两人在市中心暂且分开,郁柏去市政厅大楼去找郁松,问茶梨:“你找个地方等我?就是不知道要多久。”

他和郁松还没有完全熟悉起来,在谈公事的时候,郁松是什么画风,还无法确定。

茶梨道:“你不要急,慢慢跟他说清楚,我就随便逛逛。”

郁柏开车走了,茶梨站在路边树下发呆,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儿,自有记忆以来,就很少逛街和逛公园,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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