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梨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听信了谗言,就是说啊,郁柏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郁柏很快又发了条:你在干什么?
茶梨没有再回这个无聊的人。
他脑海中还飞速旋转着许多问题。
未保办的办事员,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搭档的失踪,果然和未保办有关系吗?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调查搭档的去向,惊动了未保办,派了人在跟踪自己?
但很快茶梨又想到,这办事员的实时状态里,“怪蜀黍”是茶梨本人,那么,他的“目标”就不是茶梨自己,而是……高中生?
咦?未保办派人在跟踪高中生?怎么回事?
茶梨把高中生送回家里,进门后,他自己检查了一遍这家里的所有窗户,确认全都锁好,出门前又嘱咐高中生一定把家门从里面反锁上。
“有人敲门的话不要开,”茶梨盯着高中生的眼睛,认真地警告道,“要立刻给我打电话。”
高中生从他的举动和态度中,隐约察觉到了有事,也不再撒娇闹腾,道:“好。”
茶梨退出门外,说:“你关门,反锁上。”
高中生抓着门柄,在里面关门,门即将关上时,忽然对茶梨说:“哥哥,你长得才像小猴!”
然后火速关门,从里面反锁了。
“……”茶梨心道,这熊孩子为什么睁眼说瞎话?
里面高中生以为茶梨会回嘴,听外面没了反应,趴在猫眼上来,门口没人,茶梨已经走了。
楼下,茶梨开了车离开。
不远处的角落长椅上,坐着的黑衣人远远望着这一幕。
几分钟后,茶梨从另一边路上绕回了这一区,他没开车灯,车开得极慢,缓缓停在了离搭档家单元门口几十米远的绿化丛后,确保自己能从这里看到入口,但别人又看不到他。
跟踪高中生的那名办事员如果胆敢夜半闯入搭档家里,那么茶梨警官就有充分的理由逮捕他,并通过对他的严酷审讯,得到未保办和搭档失踪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的答案。
从这个角度想,茶梨反而摩拳擦掌,希望那黑衣人能在今晚采取一些行动。
但等到夜深人静,四周除了草丛里的昆虫鸣叫,再无别的动静。
茶梨靠在椅背上,打了几个哈欠,心想:就睡五到十分钟,反正搭档家里门窗都好好地反锁上了,外人想要闯入只能暴力破门,动静会很大,高中生被惊醒后第一时间就会给自己打电话,这几十米的距离,完全来得及。
于是茶梨……zzzzzzzz。
一觉醒来,天亮了。
茶梨不敢相信地揉眼睛,又双手搓脸使自己清醒,简直难以面对只是刚睡了一下就突如其来的光明。
自己最近出糗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他不禁反省,再这样下去,英勇神武的人设就要崩了啊。
一定是漫画世界出了bug的缘故,等解决完搭档这边的问题,也要想个办法尽可能地修复一下世界。
他拿过手机要给高中生打电话,看到凌晨两点郁柏发来的消息:睡了吗?在干什么?
哦,你吃了四块蛋糕以后,半夜还撑得睡不着,是吗?
一个箭头气泡框指着茶梨,框里“记仇”二字。
茶梨没有管那条消息,拨了高中生的号码,叫他起床去上学。
高中生却已经洗漱完毕,就在等茶梨的电话。
茶梨把车开到单元入口,视线观察四周,没有什么异常。
高中生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他的新平板,跑了下来,飞快地上了副驾,一副紧紧张张的样子。
茶梨见状忙问他:“昨晚有人去你家了吗?”
“没有啊,但是我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高中生是被昨晚茶梨离开时的态度吓到了,问,“是不是我爸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绑架我去要挟他?”
茶梨一边开车,一边认为确实需要吓吓这小孩,更可以提高他的警惕性,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遇到奇怪的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高中生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口吻道:“放心吧,如果我被抓到的话,我就立刻咬舌自尽,绝不会成为坏人拿来威胁我爸的筹码。”
茶梨:“……”
高中生悲壮道:“哥哥,等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对咱爸。”
茶梨一头黑线,正要再次强调“情同父子”那只是个形容词,这高中生又接着说:“你有那什么勋章,工资应该比他高,不用花他钱,还可以养他,有条件的话,就再给他娶个新老婆,你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起好好生活。”
“闭嘴吧!”茶梨道,“你爸知道你在外面给他招聘儿子吗?”
正说着,茶梨从后视镜中发现有辆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脸色骤变。
高中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敢再开口打扰他。
一直到寄宿高中门外,茶梨转弯到路旁公共车位停车,跟着他们的那辆车应该是不想引起茶梨的注意,沿着门口的道路笔直地开了过去。
但茶梨没有掉以轻心,又寸步不离地把高中生送进了校门。
和未成年保护机制相配套,诺亚城的幼儿园及中小学在管理上也非常严格,除校内教职工外,外来成年人一律不准出入校园,在门口就会被识别系统拦住。
因而小孩们在学校中遭遇外来侵害的概率极低,即使是未保办的人也应当不会闯入校园行事,否则习惯了校园与外界隔绝生态的家长们,必然会因此而产生不安与恐慌。
今天是周五,下午学生们就要回去过周末。
“傍晚我来接你回家,我来之前不要离开校园。”茶梨道。
“好。”高中生答应道。
茶梨又说:“如果有人到学校来找你,不管对方打着什么旗号,你都不要和他们单独见面,一定要有信得过的老师在场,并且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高中生也没再胡搅蛮缠,甚至还有点乖巧地说:“好的,哥哥。但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茶梨想了想,告诉他说:“我还在调查。总之你一定要听我的,你不听话是真有可能会被抓走的。”
高中生道:“哦。”
两人隔着电子门道别,茶梨一直看着他穿过校园,进入了教学楼,自己又在门口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未保办的人还没走,但应该也不会在上课时间跑进校园搞事情才对。
茶梨回到自己车上,给署长打了电话,署长一接通,他就告状说:“你说怎么办吧?未保办的办事员在跟踪我弟弟。”
署长奇道:“你哪来的弟弟?”
茶梨说:“你没听过那种说法吗?警署上下都说我和搭档情同父子,他这次失踪后,同事们背后还议论我要变成孤儿了。他的儿子还不是我的亲弟弟?”
署长显然听说过,不说话了。
“这事你管不管?”茶梨努力捏出一种无理取闹的语气,道,“一线警员下落不明,你不管!警员的家属被跟踪,你还不管?署长,你给个痛快话吧,如果高层就是这样的态度,这牛马工作谁爱干谁干,我是不干了!”
署长道:“不要胡闹,不要胡闹。我让你不要查这事,你非要查……你不听话,也是真有可能会被抓起来的啊!”
茶梨道:“哦。”
这两句对话,简直就是他刚刚和高中生对话的翻版了。
基于年龄差距,很多时候,署长是真把茶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