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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住我,不停地认错。

我暂且应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女子要和离,没有娘家撑腰,何其艰难?还需从长计议。

我心里盘算着,却不知易家母子对我动了杀心。

易母对易焕说,本以为我家产不少,后来才知道都花在了给那个老不死的看病上,她为何不早占死鹤仙

易焕让她别说了。

可易母突然压低了声音道:「焕儿,她这样霸着位置不下蛋,还碍了你的姻缘……」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易焕仍不点头。

易母恼了:「大夫说她将来难以生产!你难不成要我们易家绝后!」易焕愕然:「怎么会这样!」

而那时,躺在另一间屋子里的我,一无所知。

后来,不知为何,我的身子日渐虚弱,渐渐地下不来床榻。

易焕停了私塾的课,照顾着我。可我还是在那一年的冬天闭上了眼。我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下葬那一日,易焕哭得泣不成声。他说,若有来世,要与我再续前缘。

鹤仙

他的痴心让许多女子动容。很快,他就娶了续弦。

不是柳员外千金,是另一位富商小姐。易焕一直考不中,岳父给他捐了官。几年后,易焕娇妻美妾在侧。

那位妾室与我身形很像,生下的女儿取名为「思鹤」。

他寿终正寝,一世顺遂。

我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幕幕,只觉得手脚发寒。

那些细节,真实得可怕。

我愈加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测……「醒醒,再不醒就要挠你痒痒了。」我脸颊上传来痒意。

一触即离,带着柔软的触感。我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何处?

我被脚下的高度吓了一跳,险些掉下去,下意识抓牢了身边人。温长湫带着我坐在树上。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身子也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的锦袍上,有一摊显眼的口水渍,还有白白的女子粉痕。

我刚想开口道歉,就被底下面吵吵嚷嚷的动静打断了。

一群人跟着路佳慈的丫鬟,疾步走来。卧房的大门轰然打开。

赤裸着身子的易焕,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了一女子身上。

公主愣了愣,显然明白了过来。路佳慈的丫鬟一把上前拉开被子。露出了路佳慈凌乱惨白的样子。刚才还幸灾乐祸的丫鬟惊在原地。

「竟敢在本官的地盘上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路佳慈狼狈地穿上了衣服。

很快,公主府的下人就将事情调查好了。「路小姐说,她被人打晕了,至于易公子,可能是被人下了……

公主摆了摆手,挥退了下人。易焕吃了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看向路佳慈道:「你真是糊涂,你看不顺限那路鹤仙,有的是法子可以治她,有必要赔上自己吗!「我不是

药是她主动讨来的。易焕是她主动邀约来的。她百口莫辩。

「这次本宫也救不了你了。」公主最后看了她一眼,「往后公主府的宴席,你也不用来了。」

鹤仙

路佳慈面如死灰。

她呆呆地看着公主离开的背影。

易焕寻了过来。

可他还没开口,就被路佳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易焕眼中阴狠一闪而过,嘴上却道:「我也是中了药……

下面演着闹剧,耳边突然响起温长湫的嗤笑声。

他晃了晃手里的瓷瓶。里头的药丸还在。我顿时明白过来。易焕没有中药。

夕阳西下,温长湫送我回家。到路府门口,我和他告别。

我走了几步,再回头,发现他仍在原地。

鹤仙

我转身走向他,掏出了那个小铃铛:「这个,还给你。」

我本想昧着良心,私藏它的。

温长湫垂着眼眸,夕阳洒落在他的乌发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这个是给你的。」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个金铃铛,晃了晃。

一样的样式,左右对称。是一对儿。

我眼睛眨也不敢眨,仿佛在做梦一般。温长湫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他突然道:「今日之事,你会觉得我恶毒吗?我毁了路佳慈的名声……」他的桃花眼中俱是忐忑。

像很久很久以前,我捡到的小狗。做错了事情,害怕又被丢掉的小狗。

鹤仙

「就算你觉得恶毒,我也是不会改的。」他状似不在意,可声音却在发颤。

我虽没有生在高门大户,但也明白,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何况是临安王府这种皇室宗亲的府邸。

温长湫若是个傻白甜,也活不到这么大。我将铃铛宝贝地收好。温长湫的眼睛骤然发亮。

「你不许后悔。」他眼眸弯弯,偷偷牵起我的手。

他说,三日后,他就来提亲。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路府。一个茶盏碎裂在我脚边。

「你还有脸回来!要不是你!我的佳慈……」舅母呜呜哭泣。

外祖母面色难看,舅舅剜了我一眼。鹤

外祖母面色难看,舅舅剜了我一眼。我问道:「舅母是何意?」舅母瞪向我:

「你说说,你回来后我们可有亏待过你!那个姓易的,要不是你说喜欢,佳慈怎么会和他接触?又怎么会着了道!」

「都怪你个丧门星!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儿,你娘不守妇道跟人跑了,害得我们家名声受损,你现在又跑回来害你表妹!」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为自己辩驳,却被外祖母制止:

「好了,都别说了。」

「事已至此,佳慈该消停点了。」外祖母道,「至于那个易焕,等他登门了,好好考察一番!」

对于这个结果,舅母显然是不满意的。「鹤仙没照顾好妹妹,罚跪祠堂三日。」外祖母道。

鹤仙

难道真是我错了?

难道我就该任由她欺负?

良久后,我才吐出了一声「是」。

外祖母未说不许进食,可没有人端饭菜过来,只有几口水解渴。

地面冰冷坚硬,稍有偷懒,舅母身边的大丫鬟的竹杖就会敲上来。

午夜,趁着所有人都睡下,嬷嬷坐着轮椅来了。

她掏出白日藏下的青菜白饭,喂给我。「小姐,等我死了,你就离开路家吧。」嬷嬷说,「我知道小姐愿意回家,其实是为了给我治病……」

「不许你这么说!嬷嬷会长命百岁的!」绝不会像我梦里那样早早病死。就这样,我硬生生熬过了三日。

今日,是我出祠堂的日子,也是温长湫来提亲的日子。鹤仙

可等了一日,我都没有等到他。

黄梅天,雨绵绵。

这几日,被关在家里的路佳慈以看我的惨状为乐。

她嗑着瓜子道:「没想到温长湫是个兔爷,亏我之前还想嫁给他!」

「听说,临安王府的人把他从南风馆里抬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只披着一件薄纱,满身都是欢爱过的痕迹,气得临安王要另立世子……唉,你去哪里啊!」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临安王府。

对我来说,陌生又可怖的地方。我对门房说,我来找温长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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