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赫收到了许多金银宝物,这些细软之物甚至连邻舍街坊都未曾知晓。他连夜打点行装,并拜托亲家陈宅写了一封信,随后派遣家人来保前往东京。来保带着给杨提督的礼物,又通过内阁蔡太师求得一封给开封府尹杨时的柬帖。
这位杨府尹,名唤杨时,人称gui山,来自嘉汕弘农县。他原是癸未年的进士,后升任大理寺卿,如今更是开封府尹,为人清廉正直。因蔡太师曾是他的恩师,而杨简又是当朝重臣,杨府尹自然会给予关照。
当日,杨府尹升堂,监中提出了严煦风。一g人等上堂跪下,府尹开始审问严家的财产情况。而严煦风因早已得到萧旻赫的通风报信,只是口口声声地说:“自从公公去世后,家中的钱财都用在了丧事和念经上,如今只剩下两处宅院和一处庄田,其他的床帐家私物件都被族人分去了。”
杨府尹听后,感叹道:“内官的家财,本就难以查考,得来容易,失去也容易。既然你说家中已无余财,那就命夷陵县的官员将严太监的两处宅院和一处庄田估价变卖,所得银两分给严煦由等三人。”
然而,严煦由等人仍不甘心,还想继续追究严煦风,索要其他银两。杨府尹大怒,喝斥他们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无理取闹!当初内相去世时,你们为何不早早报案?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又来这里sao扰!”于是,杨府尹并没有责打严煦风,只是批下一道公文,命夷陵县的官员前来估价庄宅。
星夜之下,来保的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打破了夜的寂静。他风尘仆仆地赶回,带着好消息,直奔萧旻赫的居所。得知严煦风之事已顺利解决,萧旻赫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喜悦之情溢言表于。
而此刻,白妘裳的心中也涌动着别样的情晕。她知愫。她静静地坐在闺房的铜镜前,轻轻梳理着如瀑的长发,道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是时候找萧旻赫商议那件事了。
白妘裳起身,款步走向庭院。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映衬出她清纯而又妩媚的气质。她站在花影摇曳的廊下,等待着萧旻赫的到来。
不一会儿,萧旻赫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步伐轻快,脸上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轻佻笑容。看见白妘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yan,随即上前打趣道:“小嫂子,有何要事?”
白妘裳微微一笑,妩媚地睨了萧旻赫一眼,轻声道:“公子,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愿意相助?”
萧旻赫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好奇,但表面上仍保持着纨绔子弟的随x:“哦?何事能让嫂子如此郑重其事?说来听听。”
白妘裳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娇柔:“公子,妾身想请你出些银子,买下我们现在所住的这所宅子。”
萧旻赫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白妘裳。他并非不知道白妘裳的心思,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要求。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但表面上仍保持着轻松的笑容:“买下这宅子?嫂子可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白妘裳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萧旻赫道:“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妘裳相信,公子有这个能力。而且……”她顿了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不久的将来,妘裳也会是公子的人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萧旻赫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看着白妘裳那清纯妩媚的脸庞,心中涌起一gu难以名状的情愫。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对白妘裳有着特殊的感情,但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直接地表达心意。
萧旻赫深x1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激动。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白妘裳的手,他嘴角上扬道:“妘裳妹妹,此事不急,待我回家商议几日。”
白妘裳闻言,心中一阵失落。但是面上不显。她轻轻地靠在萧旻赫的肩膀上。
两个时辰后,萧旻赫回家与李宛娘商议此事。宛娘有些担忧地说:“你若想买这房子,恐怕严煦风会起疑心,那可怎么办?”萧旻赫默默记下这句话,心中开始盘算。
没过多久,严煦风回到家中。夷陵县委派乐县丞前来估价:太监的大宅位于安庆坊大街,价值七百两银子,已经卖给了王皇亲;南门外的一处庄田,价值六百五十两银子,卖给了守备周秀。只有他们现在居住的小宅子,因紧邻萧旻赫的宅子,价值五百四十两银子,却无人敢买。
严煦风多次派人前来与萧旻赫商量,希望能用他寄存的银子买下隔壁的小宅,但萧旻赫总以手头紧为由推脱。县里急着要回文书,白妘裳心急如焚,私下里让崔嬷嬷去找萧旻赫,让他动用寄存的银子买下那所宅子。萧旻赫这才答应下来。
在官府的监督下,萧旻赫兑付了五百四十两银子,严煦风也在字据上画了押。随后,连夜将文书呈报给了上司,共计一千八百九十五两银子,三人平分完毕。
严煦风经历了一场官司,不仅没分到丝毫财物,连原本的银两、房舍和庄田都荡然无存,更别提那两箱三千两的大元宝了,心中不禁焦躁异常。他向白妘裳询问萧旻赫使用的银两去向,想知道现在还剩多少,以便凑钱买房子。没想到却遭到白妘裳一连四五日的责骂。
白妘裳眼眸微挑,语气却透着一gu清冷:“呸,你这个不长眼的!整日里只知寻欢作乐,不料被人算计得进了牢房,倒要我这妇人替你四处求情。我一个深闺里的nv子,能识得几个达官显贵?又能到哪里求情去?为了你,我抛下脸面,厚着头皮去求人,如今官司了了,你倒好,一回家便来找我算起账来,口口声声问我银子去了哪里。你那帖子还在这里摆着,没有你的字迹,我岂敢擅自动用你的银子?”
严煦风辩解道:“我知道是你拿着帖子去求的,本以为会有些剩余,便想凑着买那宅子过日子。”
白妘裳冷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凉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轻启朱唇道:“蠢货,我早就该骂醒你。你早先为何不仔细盘算?如今事情已然如此,你还来计较这些。你那三千两银子,你以为能派上什么大用?蔡太师和杨提督何等人物,岂会平白无故助你?他们看在人情份上出手相助,已是莫大的恩德。他们在官场上并未为难你,将你完好放出,你倒好,在家中说起风凉话来。他们又不归你管,你算哪门子的亲?凭什么平白无故替你奔走打点?你回府后也该摆个酒席,好好答谢人家,结果你倒好,把人得罪得gg净净,现在还来问我银子的事!”
说着,白妘裳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心中暗道:你这个糊涂虫,若不是我暗中c作,你岂能如此轻易地脱身?如今倒好,还想来算计我。她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不动声se,继续与严煦风周旋。
一番连珠pa0似的责骂,让严煦风哑口无言。到了第二天,萧旻赫派吴统送了一份礼物来给严煦风压惊。严煦风便安排了一桌酒席,请萧旻赫过来道谢,同时想询问银两的下落。按照萧旻赫的意思,还想再拿出几百两银子给严煦风凑着买房子。但白妘裳却不肯,她私下里让崔嬷嬷去告诉萧旻赫:“别来吃酒了,就编个理由搪塞他,说银子都用来打点上下关系了,已经用完了。”
严煦风不识时务,还让小厮再三去请萧旻赫。萧旻赫却躲得远远的,去了别处,只回说不在家。严煦风气得发昏,只是跺脚叹气。
话不多说,后来严煦风只得拼凑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在狮子街买下了一处住所。然而他心中却充满愤懑,刚刚搬入新家,便不幸染上伤寒。从十一月初开始,他便卧床不起,病情日益沉重。起初,他还曾请过太医诊治,但后来因为怕花费过多,便只能y撑着。日复一日,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