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始终没能解开心中的结,可两人也算是初步取回了和平相处的共识,终于获得一夜好眠,棠眠在天际微微透亮的时辰睁开了眼,这是她少数比左朝枝更早起的时候,棠眠还被他牢牢的搂着。
“再睡会儿。”左朝枝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低哑,听起来特别的性感。
棠眠睁开了眼,“我要送送你。”她起身之后,越过了左朝枝,打算下床去给他准备衣衫,没想到却给左朝枝带回了怀里。
也难怪一般妻子都睡在外侧,睡在内侧要怎么服侍夫君洗漱?
“再给我抱一会儿。”他咕哝了声,显然他这些日子也没睡好,声音中还有着困意,棠眠乖乖不动,他的大掌在她腰际轻轻的捏了两下,之后枕在她的胸前眯起了眼。
棠眠觉得他躺的位置不太对,可却不忍心打扰他的睡眠,她便让他搂了将近两刻钟,最后轻轻推了推他的肩,“阿朝,今天有朝会。”
左朝枝再度睁开了眼,眼中还有一丝丝的迷蒙,这样的左朝枝,不是那个让突厥人闻风丧胆的修罗煞神,只是一个赖在爱人怀里的普通男人。
左朝枝马上警醒,有些懊恼地发现自己还是一点都没变,明明这个枕边人如此不可信,可是躺在她身边,对他来说却是最安稳的避风港。
棠眠没给左朝枝时间继续颓丧下去,她拉了拉床头的铃,让人把朝食送了上来,左朝枝比较不讲究,通常他的朝食就是随了在北方的习惯,一个能果腹的大包子就能解决。
棠眠身上还穿着寝衣,便开始忙东忙西,先是舀了几口热粥让他暖暖胃,再把包子递给他,“要不以后吃别的吧?”
“我都吃十年了。”
棠眠略显尴尬,“这不,是个新的开始呀!”棠眠被激起了雄心壮志,“我从今日起学习怎么当个好妻子!”
时隔了十年,还挺感人的!
左朝枝喝了一些原本准备给棠眠的粥,胃的确比平时舒服了不少,便也默认了。
用完朝食,他开始洗漱,行军多年的习惯,倒没有任何棠眠能够插手的地方,唯一的差别就是净脸的水是温的。
棠眠这些日子已经熟悉朝服的穿戴,很快的将左朝枝全身上下的行头都打点好了。在左朝枝穿戴整齐后,棠眠取出了做好的荷包,自顾自的系在他的蹀躞带上。
左朝枝轻轻垂眸,好半晌才把那荷囊握在掌心里。他知道她这些日子在忙着绣嫁妆,可没想到她还花时间多给他绣了一个荷囊,一个他等了十年的荷囊。
雪柳。
左朝枝的脑海里一瞬间闪现了七岁的小棠眠,她的头上那簇漂亮的雪柳,有多少次生死交关,他都是想着她,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他想过如果当年留下,是不是能让她爱上他,可是如果仅是如此,他要如何在许家颠覆的时候保下她,最苦的是不想怎么去想,都觉得两人之间是强求。
左朝枝内心五味杂陈,就算他以为他已经能够抗拒心中对她的渴望,他还是不争气的因为一个小小的荷囊欣喜了起来。
“谢谢。”左朝枝轻喟,“我很喜欢。”
“那我以后常常给你做。”棠眠衝着左朝枝笑了一下,那笑容过分灿烂。
左朝枝觉得自己像是被那笑容烫着了,“该走了。”左朝枝回避着她这份善意,转身就要走。
棠眠从他身后搂住了他,左朝枝浑身一僵,棠眠趁隙绕到他身前,踮着脚尖,她准确的吻住了左朝枝的唇,热情地以唇舌描摹着他的唇型,直到他不自觉的开口,那丁香小舌快速地溜了进去,属于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占据左朝枝的感官。
这一刻像他十几年来的想像,不真实的让他想逃避,可是又有些耽溺其中。
过了好一阵子,棠眠才气喘吁吁的松开了他,“我会想你的。”她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左朝枝不放,左朝枝很努力的想要从里面看出阴谋算计,却发现那一双眸子澄澈的很。
“我喜欢你,左朝枝,我好喜欢你。”不管左朝枝信或者不信,不管他态度是冷还是热,她以后就要这样照三餐,早中晚,不厌其烦的对他说。
情到深浓处,她还要揪着他的耳朵对他说爱,她相信言语的力量,前一世左朝枝就是这么对她的,十年来没间断的告白,所以她也要为他这么做,甚至要做得比他更深、更浓。
左面对棠眠的告白,左朝枝的心还是加快了一瞬,可他没表现出来,捂着唇,他什么都没说,扯下了棠眠的双手,抬脚就要转身离去。
棠眠没有拦他,她知道他还在消化她的爱语,他还在适应她的善意。
棠眠没拦他,可茶茶可不想放他走,他已经冷了棠眠三天,连带着也冷了小祖宗三天。
“喵!喵!喵~~”一阵猫叫声之后,茶茶倒在左朝枝的脚边,姿态撩人。
茶茶对着左朝枝翻出了白白胖胖的肚子,猫爪放在头侧,扭着身子讨摸摸,不时发出咪呜咪呜的声响,面对这样的一隻小萌猫,左朝枝脸上的冷端不住了。
“爹爹都不理茶茶,牠生气了,还不快抱抱牠?”茶茶的一番操作,成功绊住左朝枝冷然离去的脚步,棠眠打蛇随棍上的搂住了他的小臂,轻轻晃着。
再怎么吵架,猫都是要撸的,左朝枝抱起了猫,在茶茶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去的之时,左朝枝身上都是毛,嘴里还有一口。
噗——
面色肃然的大将军吹了一口,白白的毛在空气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