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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我并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我更不晓得该如何扭动现在僵硬身躯。嘴巴含着氧气管,右手则还有插着点滴,滴滴答答注入皮肤里头。

我记得自己在公司门口,然后呢?

虽然我尽可能沉下心观察眼前所见漆黑的密闭式空间,但空气中一股浓郁消毒水的气味还夹着药物、分泌物,提醒了我处在的陌生环境正是医院时,心底还是恐惧这种没有半点人气的地方。

轻轻拔掉手上点滴,起身扶着床延边走着。我不可以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公司还有稿件还没有赶完,通常,我会比任何人都早到公司,甚至多准备一份早餐放在鸿德的桌上。

经过一醒来的莫名状态,我意外自己竟无费力的踩着轻盈的步伐走着,只是如果你看见每走上一步都有人用着奇怪眼神注视着时,反而会加重自己的重量,而且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此时我正克制所有的眼光坐在捷运某车厢里,然而意外是眼神匯聚能力反而越来越多,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打从坐在位置上那一刻,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哪个地方与眾不同,还是我坐到博爱座但其实我没有,一切猜疑无一刻停止。

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

「你看见坐在那张椅上的人了吗?」

「那个学生妹吗?」

「就是她!别看她那样单纯无邪,其实是个杀人犯!」

「小宝,别往那里看!」

我的位置处在中间最佳位置,按理说我本该不闭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但当我睁开眼睛时,所有讨论声都瞬间化为烟般消失无影无踪,我并不晓得他们刚才谈论的对象会是谁?但似乎像及同一个人。

「坏蛋!」身高三英尺的小孩子皱着眉头指着我大唤。

「小宝,别乱来。」小孩的母亲像见着恶魔般低头快速将小孩子抱走。

「小姐。」小孩本拿在手中的玩具掉在地上,我将它拾起,语气平静的对孩子母亲轻唤。

「小宝,我们快走。」那名母亲显然不把我的话听进,反而加快脚步走离。

我缓缓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即时的拉住那名母亲的手臂,「那…这是…」

「啊!」那名母亲惊慌的高分贝尖叫声,使我不得将手缩回。

「我没有恶意,就只是想要还你这个!」我拿出手中的玩具,口气中有点无奈。

「坏蛋,还我东西。」小男孩在她母亲怀中挣扎要伸手抢过。

「嗯,要可以但要道歉。」我说:「要不然我就将它没收!」

「小姐!」小孩母亲抢过我手中东西,不带善意说道:「小孩是无辜的,你不必心狠手辣的连小孩都不放过。」

我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看着她快步离开,坐回位置上,却发觉两边都空荡许多,每个人持续议论纷纷,彷彿是刻意撇开我这一个活生生的人。

走出捷运,外头空气依然的闷热,我快马加鞭的小步往公司方向跑去,途中经过一家服饰店,我馀光瞄见了玻璃窗口陌生人影,煞间止住,征着玻璃上人看了许久,我尽可能的保持冷静的将脚往前稍稍挪动,但得到结果依旧是一样。

想必是我刚由医院出来,或是这片玻璃太脏了,也可能只是我急着想赶往公司,才会将自己模样看成别人。

我不停的安抚自己激动情绪,转身往旁边的速食店走去。首先,我得先去厕所好好洗把脸,一来也可以让脑袋清醒点,再来我似乎从医院出来都没有仪容整装,这样的我如过给鸿德看见也说不过去。

我双手撑在洗手槽许久,瞪了镜中自己好一会,这其中不晓得倒吸了几口气了,水龙头的水还开着,来来去去的人群又是用着同样奇怪的神情盯着我看。我双手捧着水,再一次的往自己脸上淋去。

只是镜子里的那个人,除了脸上多了几滴水珠外,长相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那并不是我的脸,但她却反常出现在镜子里头。那张稚嫩脸颊既苍白又没血色,头发也短得只有耳下三公分,嘴唇上破损的皮还脱落着。我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我往后退后几步,才发现自己身上仍穿着医院给病人穿的衣服,还有这一身发育不良的身高。而且这张脸孔还是如此熟悉,没错,是她,那个让我荣登头版封面的女孩。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大声惊恐的尖叫。

「她怎么了?」

「不知道,但简直就跟神经病没两样。」

我往后头回视那些聚在门口议论是非的女人。第一次,觉得无法理直气壮去面对外来的批评。我低着头,往门口人群里鑽出去,嘴里屏息着刚才的惊恐,逃出了那个地方,不代表我得到解救,因为我根本还没逃出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我的眼花,我不由自主的往前方不远处的公司奔去。双手颤抖的按下电梯的按键,为了怕被任何人认出来,我的双手抚在脸颊两端,脚没一刻停止在原地踱步。

来到三楼,我直觉往最前端那间办公室走去。随手的推开那个门走进去,心里才似乎有些平稳了下来,身体不自觉挪移到办公桌前盯着空椅缓道:「鸿德,我该怎么办?你会相信我吗?」

「谁在那?」背后传来低沉嗓音。

「鸿德!」我激动的慢慢转过身,泪水同时滑过脸颊两端。

「是你!」鸿德说。

「是…我。」我走近他,内心十分激动沸扬。

「我想你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由我身边走到他的办公座里,连一眼都没看,手便忙碌翻阅手中密密麻麻文件。

「我有话想说…」我怯怯的说。又如同往日般,跟他说不到一句话,声音老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我是徐瑞恩。」

他高举手,制止我想继续说下去,然后将那叠文件用力往桌上一甩。我看见他面无表情的克制情绪,压低嗓子的说:「你给我们麻烦还不够吗?我是不懂为什么你非得选择在我的公司自杀,但因为你,iss徐还在医院!但现在你却来假冒她的身分。」

他是担心我吗?虽然从没表态过他对我有任何私情,但这一刻似乎也值得。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起,但请相信我,她一定会醒的。」我说,眼睛从头至尾都紧紧跟随他的一举一动。

「我当然依定会想办法让她可以醒来,你大概不知道,每一个记者都是我们公司很重要资產,一分一秒都可以影响数千万人的价值观。」

「所以你担心的只是资產?」我问。声音既疑惑又有些难以置信,我从没想过自己在他心里地位,但也从没如此明瞭听见自己原来也是公司的附属品。

「至于这点我无从奉告,也许一隻丑小鸭可以变成天鹅,但是站在第一消息的我们当然有资格揭发真相,相不相信,如果严小姐在继续这样荒腔走板演出,只会害了自己,况且现在的你是个杀人犯,根本不该留在这里。」

「不,我不是,你该相信我的!我们得好好谈谈…就像平日一样坐着…」我大喊。心里却更气他刚才那番冷血无情的话语。

他拿起电话,对着话筒里的人大怒道:「通知警察来抓人,还有,五分鐘后我不想在看到这女人出现在我眼前。」

不到一分鐘,两名男保全打开门,朝我方向步进。我慢慢退后直到碰到办公桌,鸿德双手插在胸前背对着我,保全压制我的身体轻而易举的抬起我娇小的身躯。

我身心疲惫的任人将我压制到一楼门口,十多名行走路人全都往门口瞧上一眼,并纷纷又投以鄙视态度。

我知道他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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