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一响江晚月就飞奔去了人民医院。逼着陈晓晓从陆洪那要到的病房号。
顶着晚高峰的车流,不到六点,她就癫到了人民医院住院部3045号病房。
小结巴脸色苍白极了,本就瘦削的身体,这么一病,就更没肉了,他很安静的在看电视,身边也没有陪护。担心了一整天,到了门口,她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看到了她了。
她有些局促。
他们隔着门上的透明窗子对视。
他眸光中戴着一丝水花,她的眼泪已经掉了。
她眼里,有愧疚,有悲伤,更多的,却是心疼。她鼓起勇气推开门,放下书包,坐在他身边。
他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吃饭了吗?”她打破安静。
小结巴摇了摇头。
“你想吃什么?”她擦掉眼泪。
他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瘦削的身体,鼻头又酸了:“疼吗?”
他摇摇头。
江晚月只是哭,也只知道哭。这么久以来挤压的,被她忽略的,被顿感藏住的疼痛,在看到小结巴的这瞬间,全都轰然倒塌。
他艰难的抬起手:“抱…抱。”
她也管不得他身上还有伤,不受控制地扑进他的怀里。
他抚着她的头:“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他竟然将这句话说的这么利索。
她在他怀里摇头。悔恨之意席卷,他没有一句责怪。
“就…过去吧。”他轻轻道。
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眼中尽是不信与不解。
“要…守信,不要…再…轻易说…说离开…”他眼角的泪,烫疼了她的心口。
那些想过一万遍的长篇大论的解释,在此刻,全都化成了一个坚定的点头。
“我…很想你。”
江晚月在他怀里安静的哭。
只有在叶漪面前才有女儿态的江晚月,莫名领悟到了某个哲学难题。有些看起来很小的事,能轻易的让本就千疮百孔的亲密关系,彻底形同陌路。而有些看起来不得了的大事,却能被爱人一句“都过去吧”的包容抚平。
背叛,在她看来,是五马分尸的罪名。
“你不生气吗?”她怯懦的问。
“生。”
她低下头。
“可…我…生气…和没有你,没有你…好像…更痛苦呢。”他温柔道。
她很想说好多好多承诺,也好想给他好多好多保证,诸如不会再有下次,诸如对不起,但她什么也没说。做,比说重要。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和额头。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除非,是你不要我。江晚月看着叶漪,在心里发誓。
如果问江晚月,什么是爱?她会说,是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吃好多好多饭,是什么都不说也行,只是安静拥抱也能过好久好久。